她到时,别人都已坐好,正在等着她。她笑声,看着阿非说:“阿非,直想找到你,以为丢你。”
她两颊鲜艳娇红,眼睛闪亮,阿非很高兴,因为红玉显然是饶恕他。
宴席上今天有酒。道菜道菜端上来,红玉却眼睛直盯着阿非。辜鸿铭先生直在谈论爱和淑静高雅。他话里有点,就是小姐若去物色男人则不道德,而且是伤风败俗。现代小姐再不能讲求淑静高雅,因为淑静高雅,就永远找不到丈夫。男人选妻,也只从敢向男人卖弄娇媚小姐群中去寻求。贤淑小姐不肯出去自己物色男人,她觉得那会羞死。
红玉只是听,自己思想断续纷纭,无法把话听得清楚,但是似乎辜鸿铭先生正是谈论她,正是当众指责她。她忽然大声说:“阿非,你心里想什呢?”她看着阿非微笑。又说:“来,喝这杯,祝你幸福如意!”
阿非举起杯来喝下去时,姐妹几个人彼此望望。
山后偷听。阿非刚才是说巴固要和素丹结婚,是因为不忍心教素丹做卖煤球儿生意,但是说话声音低,她只能听见说话断片。
她听见阿非说:“男人就是那个样子。为自己心爱小姐怎样都可以。也是那样儿。”
环儿说:“听说她有个痨病根儿。”
美国小姐问:“痨病是什?”
阿非很严肃说:“就是tuberculosis。”
莫愁说:“你有病啊。”
红玉说:“很好。”接着咳嗽几声,喘不过气来。咳嗽,酒也吐出来,酒中带血。
木兰立刻起来,坚持她非立刻回去休息不可。
红玉说:“什时候儿这快乐过?你为什非要走呢?”
但是她们让她站起
“那你还娶她吗?”
“当然还要娶她。男人就是那样儿……由于怜香惜玉……宁愿伺候她辈子……她好美,就是任性。”
红玉心只惦记着自己心事,竟没有听出来那段话是指素丹。她能听到自己心砰砰跳,羞愧、自责、爱怜、惋惜、自尊、牺牲——切想法乱做团,眼花缭乱,晕眩不定。那群站起来走开时,红玉看见他们出来,赶紧自己藏起来,两腿打颤,不知不觉中抓住块伸出石头,才站稳没跌倒。
他们走去之后,她才摇摇摆摆走到洄水榭去,瘫软在椅子上,她两颊会儿气得苍白,会儿羞得通红。她自尊受到破坏,她爱情受到创伤。他爱她,可是……真正……他那说……可是他会娶她,由于怜香惜玉而伺候她辈子……他爱宝芬不……?她该怎办才好呢?
她觉得应当去吃饭才对,定要见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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