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说:“你觉得现在怎样?”
体仁说:“漂亮极。”
银屏指着卧在床旁边儿狗说:“直照顾它,喂它,就跟你在家时候儿样。你剪下来辫子还留着呢。这回算露两手儿给他们看看,若不冒险逃出来,他们早把嫁给别男人。”
体仁说:“也是说话算话。若不在往英国路上中途折回来,咱俩就棒打鸳鸯两处飞。”
银屏说:“真感激你。”说着把体仁拉近她,吻他下儿。体仁躺在她怀里,银屏抚摸着他脸说:“为什你这好,而你妈那心狠呢?在你们家简直还不如只狗。你走之后,她每次开口都骂‘小婊子’。看,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又不能当面说她许下你话说又不算。不知道有多少晚上哭着睡着。想等你回来已经太晚。青霞给说媒,打算马马虎虎像堆垃圾把扔出去就算,她们以为不知道。全家都把这个秘密瞒着。为拖延时间,向他们要伯母封信,因为不相信他们。后来伯母信寄到,想非逃走不可,不然定掉进他们圈套儿,就要蒙着眼睛嫁出去。甚至不相信伯母那封信是真,因为按时间信来不那快。”
她叫用人来沏茶,把体仁领进里间儿去。
体仁看见银屏变。他看见银屏穿着白小袄儿,红缎子坎肩儿,坎肩上有行密密札札扣子,绿绸子裤子,绣花儿缎子鞋。两只手又白又软,戴着对玉耳环,眉毛是仔细修好,就和房东华太太眉毛样。耳朵两旁各有绺儿头发,大约寸长,剪得很整齐。
她说:“关上门。天冷。”
体仁看见床上她被子还没叠好,问她说:“你刚才睡觉?”
“是啊,病。差点儿等你等死。”
体仁问:“什?到底是你伯母信,还是你伯父信?”
“他们拿封信给看,说是伯母寄来。也不认字,除去假装相信他话还能怎
银屏拿起棉袄来穿上,但是体仁看见屋里炉子小,不够暖和,就说:“你还上床吧,不然会着凉。”
于是银屏上床去坐着,用被子围着,但是雪白两条玉臂和扣子紧密红坎肩儿还露在外头。体仁坐在床沿儿上,边儿欣赏银屏美,边儿告诉她这几天家里发生事情。老妈子端进茶来,银屏告诉她在炉子里再添点儿煤球儿。
老妈子走后,银屏叫体仁去把门闩上。
体仁问:“在这儿住没有什问题吧?”
银屏说:“毫无问题。谁也不会来把咱们怎样。”体仁很高兴,很得意。他说:“咱们在这儿很自由,不像在家那样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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