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与平亚在泰安琐事这样详细叙述,也有其必要,因为在桂姐回京之后那年春天,平亚忽然身染重病,曾家把曼娘接到北京与平亚完成亲事。
平亚,般说来,算个健康正常孩子,虽不是身材魁梧,以官宦之家孩子论,还算可以,不健壮,可也没有什疾病。但是在青年时期因为相当用功,关在屋子里时候儿太多。孩子越是功课好,往往脸色越苍白,身体越软弱。那年二月,平亚时时发烧,又像是流行性感冒。曼娘听到这消息,知道对他清明节回泰安给岳父扫墓希望,又粉碎。
平亚回京两年,曼娘大大改变。平亚在家呆两个月,那段甜蜜日子,只留给曼娘特别寂寞,也变得越发沉静。那段在默默之中似乎是冷淡相爱,在她芳心里留下爱与愁,所以她们爱与穿孝服不可思议联系在起。她做几身白孝服,常常替换,洗后烫得整整齐齐,而且开始喜爱这种孝服。她也爱听念佛经。她看门前别人家出殡,看得出神。在她心里想,丧礼也就表示爱情。别人会以为她丧父之后,心里忧伤,可是她母亲知道,因为木兰有信来告诉平亚消息,或是北京有来信,她定心情活泼兴奋几天,过后又恢复以前孤独沉默。她母亲看出来,她打开木兰来信,就双颊红晕,小小薄薄嘴唇就颤动,表现出她那独特神情。李姨妈说曼娘跟平亚已经动情,可是祖母不愿承认自己在他俩婚前使他们俩太接近。老太太由曼娘母亲陪伴,如今已经很习惯,所以曼娘母女到北京去住是办不到。曼娘别无他法,只有等三年居丧期满之后到北京去出嫁,那时就十九岁。现在是十八。
所以今年清明节,她在父亲坟前哭得特别伤心,竟至着凉。平亚病好消息到时,她正生病在床,听到这个喜信儿,感冒很快就好。
平亚吃由治感冒常用几剂兔耳草熬汤药,发烧很快就痊愈。在养病期间,他服用由甘草、阿胶、豆蔻配制丸药,很有效,把病治好。但是元气耗损太大。白天困倦,四肢无力,这样过个月,再个半月之后,又去上学。
快到四月底时候儿,他又病倒。阵阵打寒噤,阵阵头疼,脖子发酸。父母以为流行性感冒又犯,又给他兔耳草熬汤药吃。个礼拜之后才请医生。由于木兰家关系,他们认识那位蒋太医。他到之后,按按脉,没说什话,开服药,里面有桂皮、甘草、杏仁,好使病人出汗。
木兰那时已经十四岁,看过几本医书,由他父亲那位非常之士鼓励,跟那位御医谈论过多次,所以到曾家听说那个药方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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