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马,头脑像驴,力量之大像马,脾气之倔强也像驴。车夫说那骡子出毛病,若不慢走,恐怕要没命。他说:“骡子比君子。生病,就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这匹骡子早晨只用鼻子闻闻草料,嚼点儿。空着肚子怎赶路?还不是跟人样?”
走三个钟头才走二十里地,到新中驿。大概点半,大家才下车,饿,去打尖。新中驿是个老驿站,给官家传递公文,人马是在这里换班儿。官方紧急公文,从河间府到京城百里地,十二小时是可以送到。附近有个马房,有三、四匹马拴在旁边树上。
因为他们打算在河间府换几只骡子,再走其余那段路程,现在这个骡子车夫决定从那几匹马之中找匹代用,至少先帮着赶完这天路程。他认得驿站上人,事情当然好商量。
午饭之后,大家在凉亭之下歇息,木兰,莫愁,体仁三个人闲荡到树林之下去看马。体仁走得离匹马太近,那马开始乱踢,吓得木兰拉着莫愁边跑边叫。这些驿马都是身强力大,姚大爷向那边儿急叫体仁回去。
姚大爷脾气急躁。姚太太又已经告诉过他昨天晚上梦。在梦里只记得她在山谷里走,条宽大溪水在山谷中间流,另边儿是带树林子。她那时拉着莫愁手。她觉得听见木兰叫她。她忽然想到木兰并没在她身边儿,似乎好几天没见到她。最初,木兰声音似乎来自树顶上;在她转身进入陰森森树林时,发现好多小径都阻塞不通,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见木兰喊叫,声音清楚可闻,但是软弱无力,似乎是从溪流对面传来。声音是:“在这儿哪!在这儿哪!”母亲转身,看见孩子身影儿,正在溪水对面草地上摘花儿。她既看不见船,又看不见桥,心中不由得纳闷儿,孩子是怎样过去呢?她把莫愁留在岸上,自己在清浅激流中涉水过去。忽然股洪流冒起,使她脚下悬空。惊醒来,原来正躺在旅店里炕上。
这个梦让人听,都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她说完之后,谁也没有说什。那只瘸腿骡子就暂时留在驿站上,车夫回来时再带回去。大概三点钟时候儿,他们又启程出发,新借来那匹马拉珊瑚跟木兰姊妹俩坐那辆车。那匹马老是冲到前头去,车夫不知道他脾气习惯,很不容易控制他。
将近五点,离河间城只有十二、三里地。他们看见在左方远处,有军队横越田野而来。姚大爷说他要到前面车上坐坐,但那走多年古道比平地低三、四尺,到宽广平地以前,根本没法子错车,而且在他们前后百码之遥地方也有别难民。忽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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