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理说法依旧都有,但从这对夫妻身上却得不到印证。这些说法就像没处着落鸟儿,啪啪地满天飞。裁缝老婆说:“这两人准有见不得人事。要不他们怎不肯接近别人?身上有脓早晚得冒出来,走着瞧吧!”果然天晚上,裁缝老婆听见高女人家里发出打碎东西声音。她赶忙以收大院扫地费为借口,去敲高女人家门。她料定长久潜藏在这对夫妻间隐患终于爆发,她要亲眼看见这对夫妻怎样反目,捕捉到最生动细节。门开,高女人笑吟吟迎上来,矮丈夫在屋里也是笑容满面,地上只打得粉碎碟子——裁缝老婆只看到这些。她匆匆收扫地费出来后,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什事。打碎碟子,没有吵架,反而像什开心事般快活。怪事!
后来,裁缝老婆做团结大院街道居民代表。她在协助户籍警察挨家查对户口时,终于找到多年来经常叫她费心问题答案,个确凿可信、无法推翻答案。原来这,都在化学工业研究所工作。矮男人是研究所总工程师,工资达百八十元之多!高女人只是名普普通通化验员,收入不足六十元,而且出生在个辛苦而赚钱又少邮递员家庭。不然她怎会嫁给个比自己矮头男人?为地位,为钱,为过好日子,对!她立即把这珍贵情报,告诉给团结大楼里闲得难受婆娘们。人们总是按照自己思维方式去解释世界,尽力把切事物都和自己理解力拉平。于是,裁缝老婆话被大家确信无疑。多年来留在人们心里谜,下子被打开。大家恍然大悟:原来这矮男人是个先天不足富翁,高女人是个见钱眼开、命里有福穷娘儿们。当人们谈到这个模样像匹大洋马、却偏偏命好高女人时,语调中往往带股气。尤其是裁缝老婆。
(三)
人命运好坏不能看时,可得走着瞧。
九六六年,团结大楼就像缩小世界,灾难降世,各有祸福,楼里所有居民都到“转运”时机。生活处处都是巨变和急变。矮男人是总工程师,迎头遭到横祸,家被抄,家具被搬得空,人挨过斗,关进牛棚。祸事并不因此结,有人说他多年来,白天在研究所工作,晚上回家把研究成果偷偷写成书,打算逃出国,投奔个有钱远亲。把国家科技情报献给外国资本家——这个荒诞不经说法居然有很多人信以为真。那时,世道狂乱,人人失去常态,宁肯无知,宁愿心狠,还有许多出奇妄想,恨不得从身旁发现出希特勒。研究所人们便死死缠住总工程师不放,吓他,揍他,施加各种压力,同时还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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