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又回到绿色,呼吸中尽是树味。不久他听力更尖,能分辨风吹过构树与九芎差异,能嗅出空气中蕨类孢子。沿途他摘马樱丹、乌桕、咬人狗等微毒植物,回家摊晒,又将日前晒干拿出来用柴刀剁碎,三碗水熬成半碗药,趁热给帕喝。帕侧身缩在屋前,临着夕阳,过量安非他命余毒让整个人颤抖不止,把手上铁块捏烂,看不出那原是把好划开皮肤缓解痛苦菜刀。倒是小熊伸舌舔去帕脸上汗,冷不防被肘搡开,滚出个丈外,脑浆浊,久久爬不起。刘金福递上汤药前,远远地先用棍子捅几下帕示意。帕喝,舌头把碗底抠净,过不久药效发作,他全身僵麻,稍有舒缓。刘金福哪知道帕是安毒上瘾,以为是人抓狂,千也试、万也试,最后用上以毒攻毒险药,麻痹神经。他暗算,可用些大花曼陀罗与鱼藤,要是帕已经疯到要杀他话。
到夜晚,空气中浮满姜味似曼陀罗花味,刘金福睡在床上,甚至听到那些不怕死蜗牛在啃曼陀罗叶。有时他会猛然惊醒,伸手摸床边棒子,不是打那只黑熊,而是防着帕。夜更深时,荒废菜园成夜总会,蟋蟀在那做窝,鸣叫如雷,让刘金福恨起下午没先朝那里小洞先灌尿水。这时远方响起沉雷,要下雨,雷声溯着山沟来,有潮湿味道,刘金福期待随来大雨浇熄蟋蟀声。忽然间,门开,风窜进来,只大蜗牛爬出去。刘金福惊着,定睛看,是水缸被顶走,溜溜地跑,肯定是传说中鲈鳗上岸来偷水缸。刘金福手中闷着棍子,追去,人老关节硬,出门就跟丢。他蹲下身摸,地是干,没黏液,知道谁干。是帕。
帕得战争症候群,晚上不易入眠,有动静,立即翻落床匍匐,即使是去尿尿也用爬。夜间雷响让帕以为是炮击,惊得从床上滚下,背大水缸爬到外头。满园是蟋蟀忙过头求爱声,炽热摩翅,听到有人爬来,便收声安静。帕拔下阴毛,不断逗弄那些尾巴露在洞口公蟋蟀叫。只要蟋蟀还叫,丛林那头米鬼不会发现有人靠近。帕爬入森林,月光如水,万物影子在飘,世界盈满静谧光波,他看到什,也好像没看到,听到什,而什也没听到。帕忽然冲着暗处大喊:“肉迫攻击。”阵风吹来,什鬼都没有。这时帕才清醒,知道自己又像昨日样陷入噩梦。他没有任何情绪,有也是忍下就过。他身体缩进背上大水缸,直到睡。第二天,刘金福来到片被压倒蕨处,看到倒覆水缸在阳光下闪着釉光,里头还有个人。
帕没有想象中虚弱,还能在大家面前表演如何跳进火车,解开拉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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