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地问刘金福:“你,是人是鬼?”刘金福郑重地说他体内已有两颗子弹仍死不,不怕第三颗,还指责列车长,已禁讲日语,何况用日语骂人。列车长支支吾吾,说他不是骂“霸王车”,而是说国军是“萨摩神”,并且把日文汉字写下。日文坐霸王车(无料乘车)与萨摩神音近。刘金福看到写下三个字中有“神”,这个字可是蒙着眼也懂透透,便向班长说,“人家说你是神,你还嫌少喔!”然后他做个人情,转头骂起列车长,说国军打日本人这辛苦,少赚几张车票算什。这场风波结束。火车到关牛窝站,派出所警察据报指出九青团区队长中弹,率领三名下属,冲上车逮捕开枪班长,发现场虚惊,为顾面子,坚持班长要补票才行。
“算,这点钱能出。”刘金福说罢,从口袋掏出沾鸡血钞票,觉得用带血钱太失礼,又掏出两张月票给列车长轧孔,权充车资。
其中张月票掉落地。警察帮忙捡起,用湖南口音问:“区队长,这是你老婆呀!啧啧,林默娘,名字美透。”
“乱来。”刘金福没好气地说,“她是头家娘。”
国军在关牛窝声势跌到谷底。递交九青团状纸没断过,九个老人批阅后,转交吴上校处理。吴上校很怀念还在大陆打鬼子日子,军民条心,路过每个穷困村子,村民仍勒紧裤带挤出点油水犒赏他们。如今来到这,这些喝日本奶水人,讲国语分不清楚四声,连南京大屠杀死三十万中国人都不知,何况国军大胜长沙大捷。现在好,还嫌他们没知识,老是数落国军德行。吴上校和几位连长开会,对状纸没法子,要这些连名字都不会写士兵像个读书人,懂得安分,不如枪毙,下辈子投胎当蠹鱼。为扳回下跌声誉,吴上校决定在二十四小时内对日军城发动突袭,要鬼子爬出来投降。
国军集结在城外壕沟,擦亮枪,挂手榴弹,甚至架起接收自日军重机枪与榴炮。又啃馒头夹大酱,个个气势饱满。突袭行动并没有扩大管制村民,以免给日军抓蹊跷而戒备。那是秋末季节,国军眯眼,躲在任何有障碍物后头,空气好干净,干燥而且充满柿子腐烂味。条狗叼着老鼠从马路走过去,几个士兵想宰用钢盔煮。几只野鸭飞过天空,传来粗糙声响。远来风还夹藏煤烟味,那是火车体味,带着汽笛声,弯过山腰来。吴上校掏出盒子炮,等到火车过去,便开枪示意攻击。火车似乎传来股神秘又难以解释力量,说不出来。伏在壕沟吴上校安静呼吸,感到股闷涩,他往味道那看去,几堆着火稻草堆跑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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