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是可爱又会跑麻竹笋,所以叫“雨笋鬼”。“雨笋鬼”书包塞满鳗鱼和三角鮕,踩着小腿深水回家,他们跑过驿站时,看到位老鬼从地狱口爬出来,长头发漂在水上。刘金福头发游满鰗鳅,眼神痴愚,嘴吐泡泡,坐在地牢边发呆。翠鸟停到他头上,直接啄食鰗鳅,然后失控地打嗝起来,七彩羽毛抖呀抖。
由于鬼中佐认定刘金福此生不想出狱,早撤宪兵,没人管他。倒是“雨笋鬼”想管他,激烈地讨论要如何处理逃狱。当刘金福多爬步时,他们没下结论就把他推回洞,丢入作业本给他当浮木。地牢早成水牢,刘金福趴在作业本上,不断咳嗽,看到堆日文字从簿子里跑出来,像油污般扩散成彩光,他笑笑,日文字都是瘦不拉唧干柴,哪会冒油,说这是梦境,拿起发鞭,笞打日文自娱。帕隔天才想起什似赶来。洞里长蝌蚪、鱼类,他拨去水草,伸手去探,被软滑滑东西狠咬,扫烦闷而欢喜起来,至少祖父仍活得挺番。但是,帕抓是只水獭,水面上那只看似大眼睛青蛙才是刘金福。那是刘金福鼻孔露出水面呼吸,他身体挂满水蛭,泡水皮肤白皱得像失控蜡泪。帕起火,用火炭烫下百来只水蛭,挤回血给刘金福喝。之后,帕暂时住在牢里,铲除污泥,用干木炭除湿,要服侍祖父到病好。末班车进站,巨响吵醒昏迷刘金福,他伸手向漆黑天空,大喊,啊,有星仔。帕发现那是拉娃大目珠,便把刘金福架上肩,努力踮脚。那是悲伤星星,帕看眼,便低头闪开,全然不知是拉娃昨夜梦见他而难过。刘金福颤抖着手摸到星星,那刻,拉娃热泪顺着手灌下来,把全身蛭伤洗净,结疤。有几滴泪掉进帕眼睛。帕很惊恐,从泪水看到刘金福最后死亡景象。刘金福溺死在河里,而帕帮大忙。
天气越来越热,刘金福熬过大雨,也难熬自己体内速燃时光。他疟疾从三日发,转成逐日发,而且是脾寒多过燥热那种。如今之计,帕把刘金福吊上灯杆,要用火车烟囱熏疗。火车烧煤,烟也有地狱之热,多少能治疗疟寒。刘金福高挂路灯下。好多人跑来看,以为有人走“押密(黑市)”被日警抓到,悬在灯下惩罚。“鬼,他是‘遮仔鬼’。”个孩子喊他是雨伞鬼,发现没有比这再贴切词。刘金福披着落腰长发,纠结成绺,覆盖脸,像收起来破伞,发出酸馊味。傍晚到,电火球亮,他身体被强光箍得瘫缩,朝地上投下巨大暗影,因苦痛而失禁尿粪也从裤裆落入地牢。他在弥留之际,疯狂又无意识地碎碎念:“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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