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什时候下班?”
“太阳下山。”
“你下班之前叫醒好吗?已经走两个晚上没有休息。抽完烟,就会像个娃娃样睡着。你愿叫醒吗?”
“没问题。”
旅客抽完那锅烟,把烟斗揣在怀里,脱掉大木鞋,躺倒在石头堆上,立即睡着。
“握手吧,那就,”看完这个动作,轮到补路工说话。两人再度握手。
“今晚?”补路工说。
“今晚,”那人把烟斗送到嘴里,说。
“哪儿?”
“这儿。”
场冰雹。
那人看看他,望望山谷里村子、风磨和悬崖顶上监狱,在他那不明情况心里认清这些目标之后便用种勉强听得懂方言说:
“情况如何,雅克?”
“良好,雅克。”
“握手吧,那就!”
补路工干起他那尘雾弥漫活儿来。这时含着冰雹云翻滚着散开,露出道道青天,景物也随之闪出道道银辉。现在用红帽代替蓝帽小个子补路工似乎被石堆上人形迷住,眼睛常朝他转过去,手上工具虽机械地干着活,看来已没有多大作用。那人那青铜色皮肤、乱蓬蓬须发、粗糙红色羊毛帽、家织呢和野兽皮混杂凑成粗劣衣服、因为生活困苦而消瘦健壮个儿、睡着时那愠怒而凶狠地抿紧嘴唇,这些都使补路工肃然起敬。旅客走许多地方,脚已磨破,足踝上有伤,流着血;他那巨大木鞋塞满树叶和草。走那遥远路,这鞋实在太沉重。他衣服磨出许多洞,身上也有许多伤。补路工弯下腰想看看他掖在胸口或其它地方秘密武器,但是没看见,因为他睡觉时双臂合抱在胸前,捂得紧紧,很像他那根紧
他和补路工都坐在石头上,彼此默默地望着。冰雹在他们之间洒落,仿佛是小人国刺刀在袭击。村子上空天终于放晴。
“指给看!”于是旅人来到山顶,说。
“看!”补路工回答,伸出手指。“从这儿下去,对直穿过街道,经过泉水——”
“通通见鬼去!”那人打断他话,眼珠对着景物骨碌碌地转。“不从街上走,也不从泉水过。那该怎走?”
“那!村边山顶那面,大约两个里格。”
两人握手。那人在石堆上坐下。
“没有午饭?”
“现在只有晚饭,”补路工露出饥饿样子说。
“现在时兴不吃午饭,”那人咕噜道,“在哪儿见到人都不吃午饭。”
他拿出个黑糊糊烟斗,装上烟,用火镰点着,叭叭地抽出红光,突然拿开,用拇指和食指撮个东西进去,那东西燃起火苗,随即化作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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