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时候，
知道再也不能让他
个人待着
。可请不起住家
护工，所以找在家里也能干工作。谈不上什
‘有趣’。”
“美术学院先放放。”
“只能这样。”
猜她接下来定会说，巴巴有这样个女儿该多幸运，可是让觉得宽慰，也心存感谢是，她只是点点头，看着高速路上交通标志从眼前不断滑过。但是其他人，特别是阿富汗人，总是说巴巴多有福气，说简直出自天赐。他们谈起来赞不绝口。他们把说成是圣女，个英雄般女儿，放弃金光灿烂生活，不要舒适，也不肯享福，宁愿留在家里照顾自己父亲。可是开始还有她妈呀。他们说。这些话不绝于耳，现在想起来，他们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同情。伺候她那多年。多不容易啊。现在又是她父亲。她当然不是个大美人，可也有人向她求婚嘛。个美国人啊，那男，那搞太阳能伙计。她本来可以嫁给他，可她没有。因为这老两口。她做出多少牺牲啊。噢，天下父母都有这样女儿就好。他们夸脾气好。他们对勇气和毅力惊叹不已，如那些战胜身体上残疾、克服严重口吃人，让世人啧啧称奇。
可不承认这个故事中自己。比如，有些早晨，发现巴巴坐在床边，用阴冷目光看着，不耐烦地等着把袜子套到他干燥、多斑脚上。他吼名字，做出副婴儿相。他抽鼻子，活像只周身湿透、胆战心惊老鼠。厌恶他这种表情，厌恶他这副做派，厌恶他让生活世界如此狭窄，让最好年华白白地逝去。有些日子，只想逃开他，逃开他,bao躁和贪求。和圣女毫无相似之处。
驶出第十三街出口，再走几公里，便到海狸溪街。把车开到家车库门前，熄火。
帕丽透过车窗，看着家单层住宅，油漆剥落车库门，橄榄绿颜色窗棂，还有对俗气石头狮子，守卫在大门两侧，不忍心把它们扔掉，因为巴巴喜欢它们，可觉得就算扔，他也注意不到。从1989年七岁时候起，们就直住着这房子，开始是租，到1993年，巴巴从房东手里把它买下来。妈妈就死在这房子里，死在圣诞节前天，那个阳光明媚早晨，死在客房里给她架起医用床上，她在客房度过临终前三个月。她要把她挪进客房，因为那儿能看风景，用她话说，可以让她提神。她躺在床上，双腿浮肿，肤色灰暗，日复日地看着窗外死巷和前院，院里有圈鸡爪枫，那是她几年前种下，还有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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