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抓住那页信纸,免得怒号风把它卷跑。笔迹潦草,共三句话,读给帕丽听。
他们告诉,必然要走入水里,很快就将沉没。出发之前,把它留在岸上,给你。恳求你找到它,妹妹,所以你定会知道,在沉入水中时,心中想着什。
还有日期。2007年8月。“2007年8月。”说,“那是他刚确诊时候。”三年前,还没有得到帕丽消息。
帕丽边点头,边拿掌端抹着眼泪。对年轻男女骑着双人自行车驶过。姑娘打头,金色头发,粉嘟嘟脸,苗条身材。小伙子居后,梳满头小辫,咖啡色皮肤。几米开外,有个十几岁女孩,穿着黑皮短裙,坐在草地上,正用手机聊着天。她手里抓着皮带,另端拴着头黑不溜秋小梗犬。
帕丽把包裹递给,替她撕开。里面是个旧铁皮茶叶盒,盒盖上图案已经褪色,那是个大胡子印度人,身穿长长红色束腰外衣,举着杯热气腾腾
贺卡。想到它们在脚边,夜里就睡不着。太痛苦。
就在清理走廊壁橱时,拉出剩下那两个手提箱,准备把它们放到车库去,感到其中个箱子里咣当响。拉开箱子拉锁,发现里面有包东西,用发黄报纸裹好几层。包裹上用胶带捆着个信封,信封上用英语写着如下字句:给妹妹帕丽。眼就认出那是巴巴笔迹,因为在亚伯烤肉馆干活时候,每当帮客人点完菜,他都会在收银机边草草记上笔。
现在,把包裹递给帕丽。没有打开过。
她把包裹放到腿上,低头看着,双手抚过写在信封上字。在河对岸,教堂钟声开始鸣响。突出于水边石头上,只鸟在撕扯着死鱼内脏。
帕丽把手伸进她手提包,在里面东西中间摸索着。“J'aioubliémeslunettes。”她说,“忘带老花镜。”
“你想让读给你听吗?”
她左拉右拽,想把信封从包裹上扯掉,可是今天天气不好,她手不灵,经历番揪扯,她最后还是把包裹递给。取下信封,把它打开,展平里面叠放着信纸。
“他用波斯语写。”
“你认得,对吗?”帕丽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能翻译吧。”
“能。”说,内心窃喜。尽管姗姗来迟,可还是暗自感激那些星期二下午,巴巴开车送去坎贝尔上波斯语课。现在想起他,破衣烂衫,魂不守舍,摇摇晃晃地走过沙漠,在他身后,路上散落着、闪亮着许许多多细小碎片,那是生活从他身上撕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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