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 / 41）

是阵突如其来沉默。

妈妈信奉忠诚甚于切，哪怕要自牺牲也在所不辞。尤其是在所不辞自牺牲。她还相信讲出真相总是胜过切，老老实实地讲，句客套话都不说，而且真相越令人不快，就越要早早地讲出来。她受不软骨头。她过去是，现在也是个有着钢铁意志女人，个从不退缩女人，也是个你绝不想和她争执女人，但从没有真正地理解，甚至现在也没弄懂，她这种性格到底是天生，还是出于必要而后天习得，因为她结婚才年，丈夫就死，撇下她个人把拉扯大。

妈妈走后，在楼上又睡小会儿。后来个女人响亮而悦耳声音惊醒。坐起来，是她，口红，粉底，香水，苗条曲线，航空公司广告上微笑，透过圆桶女帽薄薄面纱俯看着。她站在房间中央，穿条荧光绿连身迷你裙，脚边放着小皮箱，赤褐色头发，四肢修长，对绽开着笑容，神采飞扬，开口，声声入耳，透着自信和欢愉。

“你就是小马科斯喽！她可没告诉你有这帅！哎哟，你和她真像，瞧这眼睛，就是，你们俩眼睛模样，看肯定老有人对你这说。太想见到你。你妈和……们……噢，不用说奥蒂已经告诉过你，所以你可以想像啊，你可以料得到啊，是多激动呀，见到你们俩，认识你，马科斯。马科斯·瓦尔瓦里斯！对，是玛达丽娜·贾纳科斯，请允许告诉你，真开心死。”

她脱掉长及手肘奶油色缎子手套，只在杂志上见过这种手套，都是些淑女贵妇戴上它去晚会，在歌剧院宽阔台阶上抽烟，要不就是被人扶着，爬出亮闪闪黑色汽车，镁光灯噼里啪啦，照亮她们脸。她每个指头都得揪扯半天，才把手套弄掉，然后她腰肢轻轻弯，把手递给。

“你真迷人。”她说。她手好柔软，虽然直戴着手套，却是凉凉。“这是女儿，萨丽娅。亲爱，跟马科斯·瓦尔瓦里斯问个好。”

她和母亲起站在房间入口，茫然地看着，个瘦瘦女孩，皮肤苍白，留着软塌塌卷发，除这些，别东西件都没法告诉你。没法告诉你她那天穿什颜色裙子——如果她穿确实是裙子——也不知道她鞋子款式，她有没有穿袜子，戴没戴手表、项链、戒指，或是耳环。没法告诉你，因为如果你去饭馆，突然有人脱衣服，跳上桌子，开始用甜品勺变戏法，那你就不只是看看而已，这会成为你眼里惟东西。盖住那女孩下半张脸面罩就是这样。它摧毁其他、任何可能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