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个礼拜,每天上午课结束之后,阿德尔都拿上足球,溜出大院。头两次逃跑,他掐准卫兵换岗时间。可第三次,卫兵把他逮住,不让他出门。阿德尔进屋,再回来时,拿着个iPod,块手表。从此以后,卫兵便暗地里让阿德尔进进出出,由着他不守规矩,只要不越界跑进果园就行。至于卡比尔和母亲,他消失两个小时,他们几乎注意不到。住这大房子,这就是好处所在。
阿德尔在大院后面个人玩,守着空地上老树墩子,天天盼着吴拉姆晃晃悠悠地出现。他总是留心看着通往公路土道,不管是颠球时候,还在坐在树墩上,看着架战斗机喷出尾流滑过天际,又或者无精打采,漫无目标地丢石子时候。过半晌,他只好捡起球,步履沉重地走回大院。
后来有天,吴拉姆出现,还带着个纸袋。
“你去哪儿?”
“工作。”吴拉姆说。
。”
现在轮到阿德尔咧嘴笑。“赌什你说吧。”
“很简单。这件齐达内。”
“那如果赢……不对,等赢呢?”
“要是你,”吴拉姆说,“才不考虑不可能事呢。”
他告诉阿德尔,他和父亲打几天工,做砖来着。吴拉姆工作是拌砂浆。他说他来来回回地提水,搬运成袋砌筑水泥和建筑用沙,那些口袋比他自己都重。他跟阿德尔讲解他是怎样在独轮车里拌砂浆,要给水泥加上水,拿锄头翻,遍遍地翻,再加水,接着放沙子,直到这堆变得平滑,密实,看不出颗颗粒粒才行。然后,他要把独轮车推到砖匠那去,再跑回来,拌堆新。他伸出手,给阿德尔看他两只巴掌上水泡。
“哇。”阿德尔说——他知道这说很愚蠢,可除此之外,他真不知该做何反应。他长这大,跟体力劳动最近次接触,还是三年前个下午,在喀布尔家里,他帮园丁在后院里栽几棵苹果树苗。
“吓着你
场光芒四射攻守大战。吴拉姆左接右挡,将阿德尔射门扑住。脱掉球衣时,阿德尔觉得自己好蠢,被人合法地骗走也许是他最珍爱财产。他交出球衣,惊恐地感到泪水烧灼着眼底,他拼命忍住,没哭。
最起码吴拉姆懂得人情世故,没当他面就把它穿上。走之前,他回过头,龇牙笑。“你爸,他不是真走三个月吧?”
“明天定要把它赢回来。”阿德尔说,“赢回球衣。”
“可以考虑考虑。”
吴拉姆转过身,朝公路方向走去。走到半途,他停下,从口袋里摸出揉成团烟盒,用力扔过阿德尔家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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