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去责备那孤立无援的探险队的队长呢?拉姆齐先生挺起胸膛,巍然屹立在石瓮旁边。
如果,他这样伫立片刻,想到了自己的声誉,想到了搜索部队,想到了充满感激之情的追随者们在他的遗骸之上建立起来的纪念石堆,有谁会来责备他呢?最后,如果他已经竭尽全力、历尽艰险,昏然入睡而不在乎是否还会复苏(他现在觉得足趾有点刺痛而感到他还活着,而且基本上并不反对活下去),但他需要同情,需要威士忌酒,需要立即向别人倾诉他痛苦的经历,谁又能来责备这位注定要灭亡的探险队长呢?当那位英雄卸下铠甲,伫立窗前,凝视他的妻儿,谁能不暗暗庆幸?起初,她离得很远,渐渐地越来越近,直到嘴唇、书本和头颅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尽管他感到极其孤独,并且想到了那虚度的岁月和陨落的星球,他觉得她依然妩媚可爱、新奇动人。最后,他把烟斗放进口袋里,在她面前低下了他漂亮的脑袋——如果他向这位绝代佳人致敬,谁又能责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