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了?”母亲说。
“稳定,”护士说。接着她又说,”医生很快就会过来。”
“我在说她也许应该回家休息一下,”男人说。”等医生来过以后,”他说。
“她可以这么做,”护士说。
女人说”先看看大夫怎么说吧。”她把手放在眼睛那里,头微微向前倾着。
午夜过后,孩子父亲回到了医院。他妻子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她抬头看了一眼丈夫,又回过头来看着孩子。一个装置上吊着一个带管子的瓶子,管子的一头连着孩子。
“这是什么?”男孩父亲说。
“葡萄糖,”男孩母亲说。
丈夫把手放在女人的脑后。
“他会醒过来的,男人说。
“这儿有一个还没有取走的蛋糕,”
电话那端的声音就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男孩的父亲说。
“蛋糕,”声音说道。”十六块钱。”
这个丈夫把听筒贴近耳朵,想弄明白。”我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护士说,”那当然。”
父亲盯着儿子看着,小胸脯在被子下面一起一落。他越来越害怕了。他开始晃动自己的脑袋。他对自己说,这孩子没事,他没有睡在家里,而是睡在了这里。在哪儿睡不都是睡。
医生进来了。他和男人握了握手。女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他边说边点头。医生说,”让我们先来看看他怎样了。”他来到病床边上,摸着男孩的手腕。他翻开一只眼皮,然后另一只。他掀开被子,听了听心脏。他用手指在身体上到处压了压。他来到床脚处,研究起表格来。他记下时间,往表格里写了点什么,然后留心地看着男孩的母亲和父亲。
医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他的皮肤湿润,晒成了棕褐色
“我知道,”女人说。
过了一会,男人说,”你回家去吧,我在这儿呆着。
她摇摇头。”不,”她说。
“真的,”他说。”回家休息一下,不要太着急了。他只是在睡觉而已。”
一个护士推开门。她来到病床跟前,冲他们点了点头。她从被子下面拉出他的左臂,把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她把手臂放回到被窝里,在一个和床连着的夹板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
“少跟我来这一套,”声音说道。
这个丈夫挂断了电话。他走进厨房,倒了点威士忌。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孩子的情况没有变化。
在给浴缸放水时,男人往脸上抹上肥皂,刮了胡子。电话铃响起时,他正躺在浴缸里。他爬起来,快速穿过房间,嘴里说着,”真蠢,真蠢,”因为如果他在医院里呆着,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他拿起话筒,大喊一声”喂!”
那个声音说,”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