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下降到奴隶阶级最底层。贫困方面:做沿街叫卖人造宝石小贩,讨倒账、荒帐,济贫税、地方税代理收税员。行乞方面:欺诈成性破产者,对每英磅欠款只有先令四便士微乎其微偿还能力者,广告人,撒传单,夜间流浪汉,巴结求宠谄媚者,缺胳膊短腿水手,双目失明青年,为法警跑腿老朽[318],宴会乞丐,舔盘子,专扫人兴,马屁精,撑着把捡来、净是窟窿伞,坐在公园长凳上,成为公众笑料怪人。潦倒方面:位于基尔曼哈姆[319]养老院(皇家医院)住院患者。住在辛普森医院病人:因患痛风症及失明永远丧失生活能力落魄而有身份者。悲惨最下层:老迈、无能、丧失公民权、靠救济金维持生活[320]、奄奄息、精神错乱贫民。
伴随而来是怎样屈辱?
原先和蔼可亲女人们,如今既不同情又冷淡;壮健男人抱以轻蔑态度;接受面包碎屑,偶然结识熟人们佯装素昧平生;来历不明、没有挂牌子野狗狂叫着;顽童们把价值很小或毫无价值,毫无价值或根本谈不到价值烂白菜当作飞弹来进攻。
怎样才能杜绝这样境遇?
借着死亡(状况变化);借着别离(地点变化)。
罗伦萨、米兰、维也纳、布达佩斯、松博特海伊之间搬迁并定居所做种种安排;还做些踌躇满志陈述(他祖父拜见过奥地利女皇、匈牙利女王玛丽亚·特蕾莎)并插进些生意经(只要懂得爱惜便士,英镑自会源源而来)。利奥波德·布卢姆(时年六岁)边听着这些故事,边不断地参看欧洲(政治)地图,并建议在上述各个中心城市设立营业所。
岁月是否同样地、却又以不同方式抹去讲者与听者对这些迁移记忆?
讲者是因岁数增长以及服用麻醉剂结果。听者则因岁数增长以及设想着身临其境感受用以自娱结果。
随着讲者健忘症,产生什样特殊反应?
他有时不摘帽子就吃起饭来。他有时翘起盘子贪婪地吮着醋栗果酱汁液。他有时随手用撕开信封或身边其他纸片来揩拭沾在嘴唇上食物痕迹。
哪种更可取?
后者,因为最省力气。
何种考虑使离
更频频出现两种衰老迹象是什?
凭着双近视眼用手指数硬币。因吃得过饱而打嗝。
什东西对这些回忆多少给与慰藉?
养老保险单,银行存折,股票临时单据。
把布卢姆凭借这些证券所避免受到厄运相乘,并除去切正数值,将他换算成可忽略量、负量、无理性量和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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