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后,布卢姆采取了什么行动[9]?
在等差奇数的第四位,也就是埃克尔斯街七号门口的台阶那儿,他把手机械地伸进长裤后兜里去掏他那把弹簧锁钥匙。
在那儿吗?
钥匙是在他仅仅一天之前穿过的那条长裤的同一位置的兜里。
他为什么倍加气恼?
目击到那片云彩)[5]。
他们两个人可曾在某一点上持同样否定的见解?
在煤气灯或电灯的光线对附近那些避日性树木的成长所产生的影响这一点上。
过去夜间闲荡时,布卢姆可曾议论过同样一些问题?
一八八四年,夜间他与欧文·戈德堡[6]和塞西尔·特恩布尔一道沿着这几条大马路边走边谈:从朗伍德大街走到伦纳德街角,又从伦纳德街角走到辛格街,然后从辛格街走到布卢姆菲尔德大街。一八八五年的一个傍晚,他又与珀西·阿普约翰一道倚着厄珀克罗斯区克鲁姆林的直布罗陀庄与布卢姆菲尔德公馆之间的墙,交谈过几次。一八八六年,他与偶然结识者以及可能成为主顾的人
因为他忘记了,而且又想起曾两次提醒过自己:可不要忘记。
那么这两个(分别)故意地或粗心大意地未带钥匙的人,面临着什么样的选择呢?
进去还是不进去。敲门还是不敲门[10]。
布卢姆是怎么决定的?
一条计策。他把两只脚迈上矮墙,跨过地下室前那块空地的栏杆,将帽子紧紧扣在头上,摸住栅栏下部的两个格子,将他那具五英尺九英寸半的身躯徐徐地落下来,一直落到距地面不足两英尺十英寸的
1034在门口的台阶上、前客厅里和郊区铁路线的三等车厢里谈过。一八八八年,他经常与布赖恩·特威迪鼓手长和他的女儿玛莉恩·特威迪小姐,有时同父女一道,有时单独同其中的一个交谈,地点就在圆镇的马修·狄龙[7]家的娱乐室里。一八九二年与朱利叶斯·马斯添斯基[8]谈过一次,一八九三年又谈过一次,都是在西伦巴德街的(布卢姆)自己家的客厅里。
在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之前,关于一八八四、一八八五、一八八六、一八八八、一八九二、一八九三、一九0四这一不规则的连续,布卢姆有过些什么样的反思?
他反思道,个人的成长与经验积累的范围越是不断在扩大,伴随而来的就必然是各个人相互间交流范围缩小这一退步现象。
例如在哪些方面?
从不存在到存在。他出现在很多人面前,作为一个存在,被接受下来。就存在与存在的关系而言,他就像任何存在对任何存在那样对待任何存在。他即将从存在而消失到不存在中去,从而被所有的人看作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