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为我们叠被铺床,替我准备澡水,倒各间房里的尿罐,包括老厨娘基奥那只沙色的。对,你还得记住把七只尿罐都好好涮一遍,或当作香槟酒那样舔个干净。把我撒的尿趁热喝下去。你得麻麻利利、低三下四地伺候着,不然的话,我就训斥你不懂规矩。鲁碧[602]小姐,我要用头发刷子狠狠地揍你的光屁股。这样,你就会懂得怎样循规蹈矩了。晚上,你那双擦足了雪花膏、套上镯子的手,还得戴上一副有着四十三个钮扣、刚涂过滑石粉的手套,指尖上考究地
贝洛
(专横地)哦,给我滚出去,你这贱人!住口!问到你,再回答。
布卢姆
(鞠躬)老爷!太太!驯服男子的人!
(他举起双臂。手镯落地。)
所里。在五个公共厕所里,他都用铅笔写道,愿为一切身体强壮之男子提供本人的妻子。难道他不曾每夜在发散异臭的硫酸工厂[595]附近,从一对对热恋着的情侣身边走过,想碰碰运气,巴不得多少能看到点儿什么吗?难道这头肥公猪不曾躺在床上,用姜汁饼和邮政汇票来鼓励一个讨厌的妓女,让她提供用过好多遍令人作呕的草纸,并躺在床上馋涎欲滴地盯视它吗?
贝洛
(大声吹口哨)喂!在你这罪恶的生涯中,最使人恶心的*荡行为是什么?统统说出来。吐个干净!这回可要老老实实他讲。
一张张沉默、冷酷的脸拥过来,有的斜眼瞅着,有的在逐渐消失,有的在嘲笑着。波尔迪·德·科克[596],靴子带儿一便士[597],卡西迪的老妪[598],盲青年[599],拉里·莱诺塞罗斯[600],姑娘,妇女,娼妓,另外还有……)
布卢姆
贝洛
(刻薄地)白天,你把我们那一套套臭哄哄的内衣衬裤泡在水里捶打。我们这些夫人们不舒服的时候,也得你来伺候。你还得撩起衣服,屁股后头拴块搌布,替我们擦茅房。那该有多么称心啊!(他把一枚红玉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这就好啦!戴上这戒指,你就属于我啦。说:谢谢您,太太。
布卢姆
谢谢您,太太。
贝洛
不要问我!咱们共同的信仰。[601]普莱曾茨街。我只转了一半念头……我凭着神圣的誓约保证……
贝洛
(断然地)回答!你这讨人嫌的下贱货!我非知道不可。给我讲点开心的事:不论是猥亵的,还是血淋淋、顶刮刮的鬼故事,要么就来上一行诗。快,快,快!在哪儿发生的?用什么方法?什么时候?跟多少人?我只给你三秒钟。一!二!三!……
布卢姆
(俯首贴耳,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我下、下、下作地嗅了讨、讨、讨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