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洛
(讥笑)哭娃娃!鳄鱼的眼泪!
(布卢姆丧魂落魄,紧紧地蒙起眼睛,脸伏在地上哽咽着,等待着当牺牲品。这时,传来丧钟声。行过割礼者披着黑围巾的身姿,着麻蒙灰
贝洛
是作为一名房客,还是一个男妾呢?太迟啦[620]。你既然做了那张次好的床[621],其他人就得睡在上面。你的墓志铭[622]已经写好了。老家伙,可不要忘记,你已经完蛋了,被逐出去啦。
布卢姆
正义啊!整个爱尔兰在跟一个人作对!难道谁都……”
(他啃自己的大拇指。)
的。一个男人和他的男友们在那儿养尊处优。王八窝[614]。这也好嘛。你有过多少女人,呃,在黑咕隆咚的街上拖着脚步走,跟在她们后面,瓮声瓮气地咕哝着,使她们兴奋起来。怎样啊,你这男妓?跟踪那些捧着一包包食品杂货的规规矩矩的太太。向后转吧。我的公鹅啊,你和母鹅是半斤八两。[615]
布卢姆
她们……我……
贝洛
(尖酸刻薄地)我们的鞋后跟将踩着你从雷恩[616]拍卖行买的那条仿制的布鲁塞尔地毯。他们跟顽皮的莫尔胡闹一气,捉她裤子里的雄跳蚤,把你为艺术而艺术冒雨抱回家的那座小小雕像[617]一下子砸个粉碎。他们把你收藏在尽底下那只抽屉里的秘密全,bao露出来。他们将把你那本天文学手册扯碎,搓成擦烟斗用的纸捻儿。他们还往你从汉普顿·利德姆[618]那家店里花十先令买来的黄铜炉档里啐唾沫。
贝洛
要是你还有一点点自尊心或体面感的话,就死掉并下地狱去吧。我可以给你点珍藏的陈年老酒,你喝了就能跳跳蹦蹦地往返一趟地狱。签下一份遗嘱,将现钱统统留给我们!要是你一文不名,那么就偷也罢,抢也罢,横竖你这混蛋就非得把钱弄到手不可!我们把你葬在灌木丛中的茅坑里。那儿有我嫁过的继侄老卡克·科恩——一个该死的老痛风患者,诉讼代理人,颈部不断抽筋儿的鸡*者。还有我另外十个或十一个丈夫,不管这帮鸡*者叫什么名字,反正你都将跟他们死在一起,浑身龌龊,窒息在同一个粪坑里。(他爆发出含痰的朗笑声。)我们会把你沤成肥料的,弗罗尔先生!(他嘲弄地吹口哨。)拜拜,波尔迪!拜拜,爹爹!
布卢姆
(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我的意志力!记忆!我犯了罪!我受了苦![623]
(他于哭起来。)
布卢姆
是十先令六便士。卑鄙无赖干下的勾当。放我走吧。我要回去。我要证明……
一个声音
宣誓![619]
(布卢姆攥紧拳头,口叼长猎刀,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