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鲍勃·多兰脚步蹒跚地走过来。他请布卢姆转告迪格纳穆大太,对她遭到不幸,他深感悲哀。他未能参加葬礼,也非常遗憾。还请告诉她,他本人以及每个认识他人都说,再也没有比已经故去可怜小威利更忠实、更正派人。他说着这些夸张蠢话,声音都哽住。边说请转告她,边以悲剧演员神态跟布卢姆握手。咱们握手吧,兄弟
说实在,他长得虽然土头土脑,可点儿也不傻。他从家酒馆喝到另家,酒帐嘛,向叫别人付。他带那条吉尔特拉普老爷爷[248]狗,也是靠纳税人和法人[249]饲养。人兽都得到款待。于是,乔说:
“你能再喝品脱吗?”
“水能凫鸭子吗?”说。
“照样再添杯,特里,”乔说。“你真什饮料都不要吗?”他说。
“谢谢你,不要,”布卢姆说,“说实在,只是想见见马丁·坎宁翰。要知道,是为可怜迪格纳穆人寿保险事儿。马丁叫到迪格纳穆家去。要知道,他——指是迪格纳穆,当初根本没有通知公司办理让与手续事,所以根据法令,受押人就没有名义去从保险额中领取款项。”
发出最厉害咒语,
周中每日,
七个禁酒星期四,
巴尼·基尔南,诅咒你,
从未让啜过水滴,
“好家伙,”乔笑着说,“要是老夏洛克[250]陷入困境,那可就有趣儿啦。那,老婆就占上风吧?”
“那位老婆仰慕者们所着眼,”布卢姆说,“正是这点。”
“谁仰慕者?”乔说。
“指是给那位老婆出主意人们,”布卢姆说。
接着,他就全都搞混,胡乱扯起根据法令抵押人什,并用大法官在法庭上宣读判决口吻,说是为他妻子利益,已成立信托啦;然而另方面,迪格纳穆确实欠布里奇曼笔款,倘若现在妻子或遗孀要否定受押人权利啦,最后他那根据法令抵押人什,几乎把弄得头昏脑胀。那回根据法令,他差点儿就作为无赖或流浪汉被关进去,亏他在法院有个朋友,这才得以幸免。售义卖会入场券,或是匈牙利皇家特许彩票[251]。这都千真万确。哦,请代向犹太人致意!匈牙利皇家特许掠夺。
以平息这腾腾怒气,
肠子火烧火燎地吼哩:
“要把劳里肺脏吞下去!”[246]
于是,他叫特里给狗拿点水来。说真个,相隔英里,你都听得见狗舔水声音。乔问他要不要再喝杯。
“好,”他说,“伙伴[247],以表示对你没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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