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直跳,直勾勾地望着奶油色石头的曲线。托马斯·迪恩爵士,希腊式建筑。
我要找样东西。
他那只焦躁的手急忙伸进一个兜里,掏出来一看,是读后没叠好的移民垦殖公司的广告。可放在哪儿了呢?
匆匆忙忙地找。
他赶快又将公司的广告塞了回去。
碰上熟人的。
布卢姆先生来到了基尔戴尔大街。首先得去图书馆。
在阳光底下戴着草帽。棕黄色皮鞋。卷边长裤。对,就是他[282]。
他的心轻轻地悸跳着,向右拐吧。博物馆。女神们。他向右拐了个弯。
是他吗?多半是。别看他了。酒上了我的脸。我为什么要……?太叫人发晕。对,就是他。走路的那个姿势。别看他啦。别看他啦。往前走吧。
她说是下午。
我找的是那个。对,那个。所有的兜都翻遍了。手绢。《自由人报》。放在哪儿了呢?对啦。裤子。皮夹子。土豆。我放在哪儿了呢?
快点口。放轻脚步。马上就到啦。我的心脏。
他一边用手摸索着那不知放到哪儿去了的东西,一边念叨着还得去取化妆水。在裤兜里找到了肥皂,上面粘着温吞吞的纸。啊,肥皂在这儿哪。对,来到大门口了。
他边大步流星地走向博物馆的大门,边抬起眼睛。漂亮的建筑。是托马斯·迪恩爵士[283]设计的。他没跟在我后边吧?
也许他没瞧见我。阳光正晃着他的眼睛。
他气喘吁吁,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叹息。快点儿。冰冷的雕像群。那里挺僻静,不出一分钟我就安全了。
是啊,他没瞧见我。两点多啦。就在大门口那儿。
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