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那个时候,您看到那位妈妈的眼睛了吗?那位妈妈真的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救她的孩子,所以
他只记得在侦讯的过程中,警官问到他和祥子的关系。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不过,当时她似乎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女朋友了……”
几个小时后,世之介被释放回来。
那个晚上,祥子住在他家,没有回饭店。一直到快天亮才回到家的世之介,一踏进家门,就被父亲押着去客房看祥子。他悄悄地拉开纸门,从门缝里看见哭到睡着了的祥子。
现自己坐在警车的后座。虽然夜已深沉,但车窗外仍明亮可辨。世之介猛一回神,看到了好多住在附近的熟面孔,他们都把脸贴在车窗上瞧着他。俄然惊醒后,世之介连忙询问驾驶座的警官:“祥子在哪里?”警官透过后视镜答道:“她在前面那辆车上。”世之介一眼就看到了祥子的后脑勺,她和女警并肩坐在前车的后座。
警车里的无线电不时传出连珠炮似的指令。突然,车窗玻璃好像快要被打破似的遭到外力的猛烈敲击,世之介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看见了面无血色的母亲。由于母亲实在是拍得太用力了,世之介只好向旁边的警官说:“对不起,那是我妈妈。”
“原来是你的母亲。”较年长的警官摇下了世之介那一侧的车窗。
“等、等一下,你做了什么事?”
母亲发出了几近惊声尖叫的声音,然而,世之介却觉得母亲的声音离他十分遥远。
第二天,祥子决定回东京。母亲替他们做了早餐,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吃着,完全像扒石头一样地把饭扒进嘴里。
在前往机场的巴士上,两个人也很少开口讲话。
“……对不起,你特地来长崎,却……”
“世之介先生……”
一直低头看自己脚边的祥子,用沙哑的声音叫世之介。
“这位太太,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只是带他到署里做个笔录而已,笔录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那位警官似乎被母亲来势汹汹的样子给吓住了,使劲地想把车窗关上。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只是叫你把水羊羹拿去给初野大婶,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母亲也受到了惊吓。围在警车四周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听到母亲的话以后,全都掩面窃笑起来。
警车沿着防波堤缓缓前行,前面还有一辆警车,祥子就坐在上面。车内空调很强,世之介不禁感到全身发冷,可能是因为衣服被海水和汗水弄湿了。冷得打战的身体,却有一处烫得跟火焰一样,那就是刚刚抱着婴儿的手臂。小婴儿的体重明明很轻,但它留在世之介手腕上的重量感,却始终存在,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