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世之介刚结束工作准备离开饭店时,石田伸出双手从背后架在他的腋下,硬要带他去排练桑巴舞,世之介当然抵死反抗。最近已经习惯了打工的生活,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就能熟睡,但要通宵达旦工作后的第二天一早接着去练舞,精神、体力无论如何都吃不消的。
“你身为桑巴舞社的一员,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今年的新社员只有三个人而已,你跟仓持几乎都不来社团,所有的杂务全是阿久津一个人包办,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会参加桑巴舞社,又不是因为自己喜欢……”
“我过去待一会儿可以吗?”
“你不是打算回家睡一觉就去打工的吗?”
“我骑自行车回去再出来很麻烦……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安安分分地躲在角落里睡觉。”
“你这样,就叫打扰。”
加藤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所以,世之介就把它朝好的方面解释。
浅草桑巴舞嘉年华会下个月就要登场了,社团的彩排、练舞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几天前,世之介才被阿久津唯硬拉去跳了一次。
世之介所属的桑巴舞社由于人数太少,没办法自成一队,因此,每年都会和喜爱桑巴音乐的社会人士团体“忘我”合组一队报名参加。这个社会人士团体真的认真到忘我,根本没有节制、不知限度。他们竟然要求世之介这种在迪斯科舞厅只敢面对墙壁挥舞四肢的超传统日本人,表现出和拉丁民族一样的热情奔放。
嘴巴嚷着不要、不要,抗拒不从的世之介,最后还是被石田揪住衣领,拖去汤岛的里民文化馆练舞。
在公交车上,世之介累到手抓吊环呼呼睡去,石田看到这一幕也于心不忍,于是在进文化馆之前,先请世之介到吉野家吃了顿早
加藤租的房子离练车场只有三分钟路程。房子盖在小溪环绕、绿荫夹道的河畔,从房间的窗户还可以看到流水潺潺的河岸风景。
世之介在沿途的便利店买了一个便当,很快地吃完以后,便把加藤借给他的毛巾毯裹在身上,准备就寝。
“你刚刚说对女生没兴趣,可不要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
加藤对世之介的冷笑话采取冷处理,哼都不哼一声,一骨碌跳上床倒头就睡。世之介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不过因为有空调的关系,汗液一下子就干了,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了,空调吹出来的凉风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窗外的小溪淙淙呢喃。世之介从小就是一个上床容易下床难的人,很容易入睡又很不容易叫醒。
“什么?现在去练舞?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