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扶着车子,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
紧牙关,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继续往前走,一定要坚持到底才行;就算失败了,也要走到通子面前,告诉通子自己已经尽力了。
可是,这里的各家旅馆也没有通子的消息。吉敷心中的不安,突然没有止境地膨胀起来,他的体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为什么轻易地相信通子会来屈斜路湖呢?只不过听到那个老旧旅馆的老板娘说,通子曾经问她如何到屈斜路湖,他就依据这一点,推测通子会来这里。
这是推测,不是证据,推测是没有根据的,怎么可以当作事实来相信呢?说不定通子只是随口问问,结果却去了别的地方。或许她确实曾经想来屈斜路湖,可是又觉得太麻烦,所以到别的地方去了。自己竟然听了老板娘的话,推测通子会来屈斜路湖,就一相情愿地来屈斜路湖找通子。是自己太奇怪了,平常工作的时候是不会这样的,可见身体和脑袋确实都不正常了。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吉敷一脚踩空。本以为是雪地的地方却崩塌了,他从两米高的地方摔落,右手肘和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撞到东西引发的疼痛,加重了左侧腹和左脚原有的疼痛,吉敷忍不住叫出声来。过度激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刹那间失去了知觉。他躺在雪地上,意识里只剩下不断的呻吟。呻吟持续不断,没有停止过。但呻吟也不是他有意发出的,他好像已经没有意识这种东西了。在钏路遭到夜袭时所产生的绝望感,此刻又在他的心里苏醒了。
就此结束了吗?完了吗?不必再到处去问,也不用去医院治疗了吗?吉敷心想:或许自己会死在这里。他的脸和头有一半埋在雪里,他知道,如果此刻不能逃离这里,不赶快站起来的话,体温会越来越低。可是,他就是无法动弹。
风声在右耳旁呼呼地响,雪渐渐积在露出地表的脸上。风雪刮痛了他脸上的肌肤。
一切都是空虚的。看得到希望,是工作时最大的动力,即使断了手臂,也有勇气重新开始。但是去了判断错误的地方,又毫无意义地到处询问,让他看不到希望。通子不在这里,她去别的地方了,自己拿着照片与证件到处问人的辛苦,变得一文不值……
痛苦,真的好痛苦!吉敷想:我失败了,我只能到此为止了。
可是,疼痛渐渐减缓了。一直在雪中发抖、抽搐的身体,竟然带动了右手;右手能动了。吉敷用右手撑着雪地,挺起上半身,然后弯曲右膝,慢慢地蹲在雪地上。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一下气息,想着:这是哪里?眼前是汽车的防撞杆,周围有数辆并排停着的车子。这里好像是停车场。看来自己是摔到停车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