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也是麻痹的。强烈的疼痛感虽然已经消失,腿却还是无法弯曲。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把全部的体重都放在这只脚上了。在没有拐杖的情况下,吉敷好像靠着墙也能走了。服务员走过来,想扶他一把,但是他拒绝了。他独自慢慢地走到电梯口。明天也必须这样自己走才行。
在电梯里稍微喘一口气,休息一下之后,他才拖着左脚走过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间前面。吉敷用钥匙打开门,进门后立刻开灯。他好不容易才脱掉上衣,拿下领带丢到床上。接着,他打开浴室的灯,进入浴室,站在镜子前面。
左眼下方又黑又肿,鼻子下和嘴角都有血迹。血迹已经干了,但是用手摸摸,还是软软的血块。这样的一张脸,实在不像人的脸。
他在水槽里放了热水,水蒸气上升,温暖了他的脸。
洗脸的时候,他把热水含在嘴里,漱了好几次后再吐出来。被染成红色的热水里夹杂着黑色的小血块,从排水孔里消失。漱完最后一口,吐水的时候口腔里异常疼痛,大概是嘴巴里也到处是伤口的关系吧。吉敷觉得想吐,蹲了下来,却没有吐。
忍耐着每走一步都会引发的疼痛,吉敷终于走到了旅馆门前。原本在大厅里的服务员,此刻正好在外面的玻璃门旁准备关门。吉敷来到可以看到服务员背影的阶梯前,并踏上了第一阶楼梯。他很想出声叫唤服务员,但是叫不出声音。爬到第五阶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终于发现他了,迅速走下来。
“怎么了?受伤了吗?被车子撞到了吗?”服务员立刻扶着吉敷。
“不,不是那样的。”吉敷第一次感受被人扶持时的轻松感。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和人打架了吗?”听得出服务员的声音里有不耐烦的意味。吉敷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证件,用沾着血迹的右手出示。
“我不是坏人。我在前面被攻击了。”
单从衣服来看,无法想象吉敷所遭受的攻击。因为是在雪地上挨打的,所以除了衬衫上有血迹外,他的身上没有沾到一点点泥土,衣服上也没有任何扯裂的痕迹。脱掉上衣的上半身,侧腹部黑了一大块,那是严重的皮下出血。手指轻轻碰一下皮下出血的地方,就觉得痛得要命。吉敷根本不敢按那个地方,仅仅是把手掌放在上面,就觉得很疼了。
幸好房间里很暖和。他将两条毛巾用冷水浸湿,裸露着上
“能自己走到房间吗?”
“没有问题。”
“要不要叫医生?”
“医生都已经睡了吧?我没有问题。”
服务员再度拿下外面的门锁,熄了灯,才走回大厅。吉敷觉得暖和了,手和脸颊的刺痛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