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堆堆油腻、不知是啥东西的垃圾。我朝狄迪耶瞥了一眼,从他痛苦的怪脸,知道他正在计算要喝多少酒,才能除掉他鼻孔里的恶臭。小巷两边的墙壁和围墙,以石块、砖、水泥草草搭建已有几十年,上面爬满叫人恶心的植物、苔鲜与甸甸植物。
我们从街角一栋一栋往回数,找到“皇宫”的后面,往嵌入高大石墙的矮木门一推,门立即打开。我们走进宽阔的后院,在未遭,bao民捣毁之前,那后院肯定是豪华优美的幽静休憩之地。重重的钻土罐被人推倒,碎成一地,土块和花撒落地上,凌乱不堪。庭园里的家具被砸碎烧毁,就连地上铺砌的瓷砖都有多处裂开,好似被人用锤子打过。我们找到一扇熏黑的门通往屋里,门未上锁,我们往里推开,生锈的金属吱吱i向着。
“你在这里等着,”我的口气不容一丝反对,“替我把风,如果有人从后院的门进来,拖住他们,或给我信号。”
“就听你的吧,”他叹口气,“别太久,我不喜欢这里。Bonnechance(祝好运)。”我走进屋里,门自行掩上。我后悔没带手电筒,里面很暗,地板上黑色的家具残块和倒下的横梁之间,凌乱散落着破掉的盘子、罐子、平底锅和其他器皿,步步危机。我小心翼翼地缓缓走过一楼厨房,走上通往大宅前的长廊。经过几个被烧过的房间,其中一间火势猛烈得将地板都烧掉,烧焦的托架从破洞里露出,像是某种巨兽遗骸的肋骨。
在接近大宅的前方,我找到几年前我陪卡拉前来搭救莉萨·卡特时走过的那道楼梯。色彩曾经如此艳丽、质感如此丰富的康普顿壁纸,如今已被烧毁,从起泡的墙上剥落。楼梯本身已碳化,铺在上面的地毯被烧成一沱佗丝状灰烬。我慢慢往上走,每一步都先轻踏,再结实踩下。走到半途时,我一脚踩空,便加快脚步,爬到二楼的楼梯平台。
上到二楼,我不得不停下,好让眼睛适应黑暗。一阵子后,我看出地板上的破洞,开始小步绕过。大火烧掉这屋子的某些地方,留下破洞和熏黑的残块,但屋里其他地方完好无损。那些完好如初的部位非常干净,和我记忆中完全一模一样,使屋里更透着诡异。我觉得自己仿佛走在大火之前的过去和已成废墟的现在之间,仿佛我正凭着记忆创造屋里那些未遭火吻的华丽区域。
朝着二楼宽阔的走道另一头走了一段,我突然一脚踩破薄如纸的楼板,猛然抽身,撞上身后的墙。墙垮掉后,我失去重心,笨拙地倒下,双手朝空中猛抓,想在逐渐崩下的瓦砾中抓住结实的东西。我砰一声落地,没想到那么快就落地,随即意识到自己落入周夫人的秘密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