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沉默。
她想搞清楚四叔打的什么主意,又怕自己直言之后,会在言语上冲撞了四叔。
她没什么害怕的人,四叔是唯一一个。
说害怕不准确,称之为尊敬更合适。
她出生就没有父母,四叔是唯一的长辈,如师如父,是他一步一步教导自己,带着木家走到今天。
四叔负手站在人群中,他个子不高,穿一身灰色中山装,下巴留了一点点胡子,大概一厘米长。
四叔今年四十多岁,常年处在大山里,皮肤晒得自然发黑,脸上出现了些许褶痕,不过很浅。
他眉目凌厉,唯脸上两道法令纹微深,显得他刻板严苛。
他也确实如此。
尽管已经四个月多没有见过四叔,可十八年来的敬畏早已扎根心底。
事成定局,无法挽回。
他连电话都打不得。
陆知行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好像他总是很徒劳,做再多,也无法换来任何回报。
就只能,看着她离开。
他跌坐在沙发上,狠狠倒下,仰头望着屋顶的吊灯。
套,一个佣人为她挂衣服,另一个佣人为她换鞋。
“晚晚呢?”
“她回家了。她没告诉你吗?”
陆知行抿着唇,没说话。
手握着手机,捏得指节都有些白。
她相信四叔不会害她,只是想搞清楚,为什么。
她的沉默,在四叔看来,就是不好的象征。
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四叔拉着她的行李箱,冷冷哼了一声,说:“他待你不好也没关系,这门亲事废不掉,他早晚会喜欢你。”
“感情的事不好勉强,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晚晚故作无谓。
四叔:“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你出色又优秀,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晚晚走到他面前,唤他:“四叔。”
那双锐利的眼难得流露出三分和善笑意,嘴角却没有丝毫松动。
他接过晚晚手中的行李箱,问:“一路飞得如何?”
“很好,没有任何危险。”晚晚又说,“下次也带四叔一起飞,真的很快。”
四叔没接这个话题,而是说:“你跟陆家那小子如何了?”
好想整个人都陷进去,然后,把自己包裹起来。
*
晚晚下飞机时,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第二次坐飞机,一切都新奇得很。
她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的行李,沿着航站楼的指示标志走到出站口,外面好多人来接机,其中就有他的四叔。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就这样,讨厌他到这种地步?
陆夫人见他不说话,替晚晚解释:“可能是想到了再告诉你吧,怕你不舍得。她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
“她几点的飞机?”
陆夫人一看:“这会儿应该是已经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