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需要
个保温瓶。”
“
有个，还有手电筒和洗发水。”
“那好吧。吃点果酱和面包，去睡吧。”
她看着拿出格特鲁德·斯泰因
书。
“‘S’字头。”她说。
托克拉斯自传》带回迷你车，然后驾车前往拉特洛太太家。在外停留
片刻，没有进屋。听见她正对着那两个男孩喊叫。
这是座整洁小小房子——不是沃特街上那种连栋屋，样子和村舍差不多，背倚田野。透过厨房窗户看进去。两个壮硕笨重男孩在吃晚餐，拉特洛太太边熨衣服，边读着莎士比亚，书搁在熨衣板旁支起乐谱架上。她脱下涤纶外套，穿件英国尼龙短袖衬衫。她双臂粗胖，有肉褶。她胸口满是皱纹，松弛、丰满、泛红。她集纳博科夫憎恶切于身。
她目光炯炯地读着莎士比亚，每熨完件笨重硕大衬衫，她就停下来翻页，挂起衬衫后，从衣堆里再拿起件。
她脚蹬双粉色毛绒拖鞋，站在黑白相间油毡上。
她给个机会。冬天即将来临，睡在迷你车里很冷，夜间呼吸气息凝结后会让醒来时满身水珠，仿佛清晨片树叶。
格特鲁德和艾丽斯住在巴黎。战争期间她们为红十字会工作。她们开着从美国运来两人座福特汽车。格特鲁德喜欢驾驶，但她拒绝倒车。她只向前行，因为她说二十世纪主要意义就是进步。
格特鲁德不愿做另件事，是看地图。艾丽斯·托克拉斯看地图，格特鲁德有时留意，有时不理会。
天渐渐黑。有炸弹在爆炸。艾丽斯失去耐心。她抛掉地图，对格特鲁德吼道：“这条路不对。”
格特鲁德继续开着。她说：“无论对错，就是这条
全然不知自己在做可有哪件事是对。整天自言自语，说出声来，就自己处境和自己辩论。从某些方面来看很幸运，因为们教会向强调专注于好事——恩典——而不要只盯着坏事。晚上蜷缩在睡袋里睡觉时，就是这
做。有很好事存在；有珍妮，还有书。离开家意味着能够无所畏惧地保有这两者。
掏出钥匙，然后出于礼貌按下门铃。其中个壮硕笨重男孩打开门。拉特洛太太走出来。“帮她提东西，你们两个，难道什都得做吗？”
住进个可以眺望屋后田野小房间。把书堆堆放好，然后叠起衣物；三条牛仔裤，两双鞋，四件套衫，四件衬衫，周七天袜子和内裤。还有件粗呢大衣。
“就这些吗？”
“还有个开罐器、几个陶器、只野营炉、条毛巾和个睡袋，不过那些可以留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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