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力。理津子不是说,热海的别墅已经成了K联合会的大本营了吗?我遇上其中三个人,就只能缩成一团发抖了,现在却要单枪匹马地杀到那帮人的老巢里。更何况,还是在我的身体重伤未愈、十分虚弱的情况下。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都要到热海走一趟。因为我认为,理津子还是有点爱我的,并且也对我有所依赖。可我却没能保护好她,我还没有那样的实力。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向理津子证明,我对她的爱并不虚伪,胜与败倒是其次了。最重要的是,要夺回我的名誉和骄傲。那是我对理津子应尽的义务。
我俯身在摩托车上,沿着东名高速向西一路疾驰,只为了证明我的爱。时速表显示我现在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一百四十公里。身下的W1发出急切的吼声。旁边行车道上的车辆看起来像是静止的,被我一一抛在了身后。
“唉,这真是悲愿啊。”
我小声喃喃道。当时我很喜欢《悲愿》[2]那首歌。曲子的旋
来。
“对。六八年款,马力五十三。”
我真是太幸运了——W1对我来说,简直如同手脚的延伸。
老板从里头推出来的W1虽然不是崭新的,但只一手油门,便听到了我所熟悉的Cabton消音器的吼声。排气量六百五十毫升,垂直轴双缸发动机,我的W1又回来了。
我把身上的二十万日元全数交给了老板,用找回来的一些零钱买了汽油。我戴上头盔,套上护目镜,随后又戴好手套,挂上一挡。片刻之后,我便离开充斥着蝉鸣的蒲田,一路向东名高速疾驰。
上了东名高速,我保持在左车道上,一路把油门拧到底。换到二挡之后,摩托车的前轮浮了起来。
我愈发认为,自己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平庸之辈。这甚至不用理津子的母亲来特别指出。今天,这种想法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思考着,十九岁的自己究竟有些什么呢,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摩托车。我当时对摩托车热衷不已。无论是下雨天还是大冬天,我都会开着车出去兜风。无论我的心情多么沮丧,只要跨在摩托车上拧动油门,心中一些小小的自信就会被唤醒。我坚信,只要骑在摩托车上,自己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之前的我,就像被拧去了手足的废人。失去了心爱的摩托车之后,理津子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直是在没有了手足的状态下与理津子来往的。可想而知,我不可避免地坠入了小丑的窘境。如今,我的手足终于又回来了。
我想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来尊敬。如果就此夹着尾巴逃跑,彻底从把我打成重伤,又把理津子带走的男人们面前消失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