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什
？”
“他们说，配送新鲜牛奶这个行业已经做不下去。他们说，面对超市里那些罐装牛奶，
们根本没有竞争能力。他们说，未来
时代是讲求便利时代，这是大家期待。”说着他忽然两手交叉，十指紧紧缠在
起，露出龇牙咧嘴表情。“问题是，那并不是期待。”
“爸爸，别这样，们定可以熬过去。”安慰他。
“噢，但愿如此，”他点点头，“但愿如此。会去找别工作。刚刚已经去过五金行，问他们缺不缺人手。小范德康说他们需要个卡车司机。唉，想要是收银员工作，只可惜，好像已经没有选择余地，未来三年，大概也只能干个助理领班，当苦力负责装卸货。大概就是这样。很悲哀吧？”
“也许未必吧。”
你还好吗？”问他。
“不太好。”他说。
“妈妈跟说。”
“猜也是。”
两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凝视着那漆黑湖面。好会儿，爸爸都没出声，也没出声。后来他终于清清喉咙说：“要不要喝点葡萄汁？”
“对，已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他说，“问题就在这里。”
阵阵强风掠过湖面，涟漪随风荡漾，渐渐扩散为起伏波浪。湖边森林里传来阵阵呱呱声，似乎有乌鸦躲在里面。“爸爸，这里好冷。”说，“们回家吧。”
“失业事，
“不用。”
“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
“不用，现在不太想喝。”
他抬起头看着。在昏暗凄寒日光下，他显得好苍老，忽然产生种错觉，仿佛看到张骷髅般脸。那刻，忽然害怕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你挚爱人慢慢地、慢慢地死去。他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还记得那天半夜，他在纸上写大堆疯狂呓语似问题，当时他所表现出来那种难以言喻恐惧，显示他已经濒临精神崩溃。当时就已经明白，爸爸并不是伟大英雄，不是超人，而只是个平平凡凡好人。而且，他就像个孤独旅人，在苦难荒野中踽踽独行。
“公司要做事，都做到。”他说，“天要送两趟牛奶，别人不愿意做工作，都任劳任怨。每天大早就到牧场，而且常常为整理仓库留到很晚。不管他们要做什，都做。”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天上，仿佛想寻找阳光，然而，他看到却是沉重低垂云层。“他们说，汤姆，希望你能够体谅们困难。他们说，为让绿茵牧场能够经营下去，们逼不得已只好裁减人手。而且，科里，你知道他们还说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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