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阳台上,就像看焰火似的,慢慢坐了下来。说起看焰火,去年夏天还跟丈夫一起去两国看焰火的呢。那时候多好啊!虽然没有钱,可是跟现在比起来,那时多么幸福啊!
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乱了套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好。自己不好,所以才遭到了命运的惩罚。
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佳子把额头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无声地哭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她忽然想起了那辆白色两厢轿车的事。可是,等了很久也看不到那辆车的影子。已经四点了,白色两厢轿车还是不来。
看不见了。九月八号星期天,她曾跟踪丈夫。从樱田大街到外堀大街,从日比谷公园一侧的便道到地下通道入口,丈夫每查一处红色公用电话的号码,就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还跟地铁日比谷站小卖部的售货员和二重桥前站的站务员说过话,那是不是在打听红色公用电话的号码呢?当时还觉得奇怪,丈夫跟他们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总算明白了。
报纸上还说,肖像画就是根据地铁日比谷站小卖部的售货员和二重桥前站的站务员的描述绘制的。
佳子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起来。她后悔那天跟踪了丈夫,要是不跟踪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不会担惊受怕了。
是丈夫!肖像画画的就是自己的丈夫!根据目击者的记忆画出来的!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大概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吧?不,不是大概,绝对是什么地方弄错了!自己的丈夫,那么老实、那么窝囊的一个丈夫,绝对不可能干这么离谱的事。
下巴顶着阳台的栏杆,她昏昏沉沉地任凭秋风吹在脸上,眼泪渐渐地干了。
看来那辆车今天不会来了。佳子回到房间里,铺好被褥躺了下来
佳子陷入一种神情恍惚、茫然若失的状态。
为什么要查红色公用电话的号码,现在已经明白了。那是为了让抱着赎金的刑警从一个电话跑向另一个电话。多么离谱的事情啊,佳子无法相信丈夫做得出来,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脑子,他有那个胆量吗?
今天晚上问问他吧。佳子想到这里又害怕起来。她想问,可是又不敢问。太可怕了,晚上面对丈夫的时候,自己有勇气张口问吗?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又到了那辆白色两厢轿车在下边转悠的时间。
佳子站起来,向阳台走去。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到星期二的这个时候,她就会条件反射似的往阳台上走,简直可以说是成了习惯。现在还去看那辆车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已经成了习惯了,到了这个时间就会不由自主地到阳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