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九年四月十一日)
其实此时,查令十字街84号已准备关门大吉,书店主人的后代无心经营旧书,一年后汉芙的书的畅销也未让书店起死回生。此时的伦敦,经过六十年代文化g
二
桌上的黄酒已过三巡。言谈嬉笑,话语投机,共同喜爱的书与作家们一时让他们觉得很亲近。然而,手中抚弄着那樽精致的铜酒壶,眼光却不敢对视,他早已与另一位美丽的女子谈婚论嫁,书缘与情缘,在现实生活中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然而,浪漫向来是作家们难以割舍的情怀。书中自有颜如玉,红袖添香夜读书,虽然这都是男人们近乎梦想的宣言,但是,自古以来的好书,大多都是激情之作,没有情的文章和书,是太过干涩枯燥,没有人愿读的。于是,温润的花雕虽只逗出跳跃键盘上往返数次的几行短语,将消除键轻轻按下便了无痕迹,查令十字街84号却被好心的好事者演绎成一曲情感故事。
泪尽之后,汉芙觉得体内像被掏空了一样,一片冰凉。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又能做什么呢?想起这二十年来的通信,几次搬家,这丝带束成的一小扎竟还静静地躺在抽屉的底部。仿佛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汉芙将它们结成一集,送到出版商的手中,也许是她时来运转,也许是德尔在天亡灵的保佑,此书一经出版,便受欢迎,英国出版商亦决定在英国推出此书,并邀请汉芙前往英国,下榻于大英博物馆旁布鲁姆斯伯里区的一家古旧的老饭店。
英国是汉芙魂牵梦系的地方,从一九五○年开始她便屡次想去,但都因无川资而未成。《查令十字街84号》的最后一封信,是她于一九六九年四月写给一位前往伦敦度假的朋友的,读来让许多英国人觉得鼻子酸酸的:
亲爱的凯瑟琳:
我在家中打扫卫生,整理书架。偷闲坐在地上,四面地毯上散放的都是书。希望你与布莱恩在伦敦玩得愉快。他在电话上对我说:“如果你有路费的话,是否想和我们同去?”我几乎哭了。
我不知道,可能对我来说去或不去那儿已是无所谓了。我梦到那儿的次数太多了。我常常是为了看那些宽街窄巷才去看那些英国电影。记得许久以前,有个人对我说,那些去过英国的人,都能在那儿找到他最想要的东西。我告诉他我想去英国,是为了找英国文学。他说:“它们就在那儿。”
或许在那儿,或许不在。看着四周地毯上散乱的书籍,我知道,它们肯定在这儿。
那位卖给我这所有书的好人几个月前去世了,书店的主人也死了,但是书店还在那里。如果你正巧经过查令十字街84号,能否为我吻它?我欠它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