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拿来了他做的用来替换书店门口的“书螺旋”的混凝土书本样品。我以前是用玻璃纤维树脂包上真书来制作的,但一来做起来费事,二来每三年就得更换。混凝土虽然成本高,不过一劳永逸。
迪肯先生来店里取走了《阿基坦的埃莉诺》。“反正我要来威格敦看医生,索性就把书取了。”
下午4点30分,我爸妈过来喝了杯茶。十五年前,差不多在我买下书店的时候(在他们热情的鼓励之下),我爸从农场退休了。他们卖掉了农场和宅子——我小时候,他们把房舍改造成了度假小屋一然后在2000年,搬去了五英里外的现代化住宅,当时恰好是他们搬进农庄的三十年后。
像大部分二手书店一样,我们开发了不少副业。比方说,我们兼营二手打字机,也卖邮票——我是说,用过的邮票。集邮者是古怪、沉默、像鱼一样的一类人,各种年龄都有,但都是男性;显然,女人并不觉得把一张张小巧的彩色纸片贴进集邮册里有什么特别的趣味。我们也岀售六便士一份的星象图,编者号称自己成功预言了日本地震。它们装在信封里,我从来没打开来看过,但买过的人常常回来告诉我们他们的星象图“特准”。(如果星象图说的是你对异性有很强的吸引力,而最大的缺点是慷慨,你肯定会觉得它“特准”的吧。
乔治•奥威尔,《书店回忆》
对二手书店来说,也许各种副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如果手头有钱,时机合适,我就会去邓弗里斯的拍卖会淘各种能在店里卖的杂项。目前店里有一只乔治王朝时代的橡木书桌(70镑),两对维多利亚时代的草地保龄球(每对25镑),十七个各式花盆(价格不一),一块结实的维多利亚时代挡火隔板(300镑),一些版画复制品、画作和一张红木桌子(75镑),还有各种各样的便宜首饰、人造珠宝,安娜把它们归拢在书店一角,取了个名字:“世界最小古董店”。可不是我的主意。仔细挑选一下,这类东西颇能烘托气氛,因为可以把建筑的故事向顾客娓娓道来:这地方先是一个家,后来才转变为商店——起初在1899年是布料店,然后在1950年代成了食品杂货店,从1992年起开了书店。文身控桑迪的手杖也放进了杂货堆,但愿书痴们在店里尽情浏览时,这些东西足以让他们不爱读书的伴侣不感到无聊。
8月1日,星期五
网店订单:4.
找到的书:4
妮基看店。
今天早上,屈赛过来问好。今天是她生日。
我:“生日快乐,屈赛,祝你今天开开心心。”
妮基:“哎,屈赛,你离死亡又近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