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处可去。没钱上汽车旅馆。
外面的夜已经变冷,还下起雨。
我走到我家,绕进旁边的巷子,想到也许有个地方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睡觉,不被人发现。
我家和邻居家的车库中间有个空隙,刚好藏在垃圾桶和回收桶后面。我从桶子间爬过,顺手拿了一个压扁的纸箱,把它靠放在我家的车库墙边。
我躺在纸箱底下,听着雨水噼啪打在头上方的纸板上,暗自希望这个临时的遮蔽物能帮我撑过这一夜。
我踉跄着脚步回到箱体,把自己关进里面。
钱没了。笔记本没了。针筒和针头也是。
如今我只剩下这个残破的身子和三次将事情导回正轨的机会。
剩余安瓿数:二
前半天我都在南区一处街角乞讨,以便筹到足够的钱搭车回城里。
过了一会儿,我好不容易坐起身来。
该死。
安瓿瓶。
我扶着铁丝网,拖着身子站了起来。
拜托。
这个时间,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求救无望。
他们比我最初以为的还年轻,身上飘散出麦芽酒的气味,仿佛恶毒的古龙水。他们眼中那筋疲力尽的眼神,暗示着他们已经在外游荡整夜,也许就为了找到这个机会。
一开始就是狠狠痛殴。根本懒得多说废话。
我太累、太颓丧,无力反击。
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人已经倒在路上,肚子、背部、脸全被踢了。
这个地点有个好处,可以越过我家后院高高的围墙,看到二楼窗内的景象。
那里是主卧室。
贾森走过窗前。
他不是贾森2号。我很清楚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和我家同
后半天是在距离我的褐石屋四条街外,坐在街头,面前竖起一块纸板,写着:
无家可归。走投无路。请帮帮忙。
我的脸被打得惨不忍睹,对于博取同情想必大有帮助,因为太阳下山时,我已经讨到二十八点一五美元。
我又饿、又渴、又痛。
我选了一间看起来蹩脚到不至于将我拒之门外的快餐店,吃完付钱的时候,忽然觉得筋疲力尽。
我伸手往衬衫里头摸,手指拂过一块贴在胁边的防水胶带。
慢慢撕下胶带时,真是痛得要命,不过现在全身都痛得要命。
安瓿还在。
三支碎了。
三支完好。
我昏死了片刻,清醒过来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想是在找皮夹而找不到。
最后他们抢走我的背包,丢下我在路上血流不止,径自笑着沿街道奔去。
我在那里躺了许久,听着来往的车辆逐渐增加。
天色亮了。人们从我身旁的人行道走过,没有停留。
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被打伤的肋骨,引起一阵疼痛,左眼也肿得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