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老太太立刻向后仰,两脚一朝天连人都翻到后面去看不见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重新扶起来,那些萝卜啦、花椰菜啦满地滚……”
现在我又望了望在前头的陡斜下坡路。脚踏实地的做法当然是回头再驶到德禄镇,改选另一条由低地通过的马路到瓦顿村去。但是那至少要多绕了十英里,而此刻我实际上已经看得见我就要出诊的那座农场,就在一千多英尺的下边。那一间有绿门的牛棚里,一头关节有病的牛正等着我去治疗。那农场主人鲁宾逊先生不正由屋里出来么,手里还提着一只水桶,正慢条斯理地走过前院。我几乎可以伸手捉到他。
我不止一次地想到:如果一个人不得不驾驶一辆没有刹车的车子,在英国要去的最后地方最好是约克郡的谷地;不过,就是不在高地而在平地上,也够糟糕的。只是我因为开惯了也就不觉得刹车的重要。然而,有一天我正在一个农场里忙于诊治一头牛,恰巧农场主人有一辆拖车要开出去,被我的车子停在那儿挡着路头。农场主人自告奋勇地跳上我的车子要把它倒退一些。我来不及说话,他就已把车子迅速地退开,结果却由于刹不住车而让车尾狠狠地在他一座牛棚的石墙上猛撞了一下才停住。农场主人以典型约克郡人的谨慎说话,对我仅仅说了这么一句:“先生,你车子的刹车稍微差一点。”
但是,此刻的情势我必须作个决定:究竟我是回德禄镇再去绕道呢,还是宁可冒险走这一条险峻的下坡路?以往曾经不止一次,我也是这样停车在山上,在心房扑扑的蹦跳里自我作着矛盾的苦斗。终于,我发动引擎,决定就这么下去。
这一座山在这一带乡村里是美得出名的,而这一条平路却也是这一带坏得出名的。当我朝着这条路开始小心谨慎地开下去,整个世界似乎由我身边一片一片地散掉。排挡是吃在第一挡,我的一只手紧紧地按住排挡杆,嘴里不住地干咽唾沫,朝着这条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垂直倒竖起来的车路向下开。
即使是用第一挡下坡,如果没有刹车帮忙,你车子的速度仍是惊人的!当头一个转弯迎面而来之际,我车子的小引擎开始以啸叫声来抗议着。进入了弯道,我拼命把方向盘向右打,车胎猛擦过路边的石头与松土,然后过了第一关而趋向比较直的道路。
这条直路颇长,但却来得更陡,就像跟着大瀑布往下冲一样有着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感觉。这直路的末了又是个急转弯。在这种速度里冲向弯路,要想打方向盘简直是太危险,但是我非打转不可,否则就要冲出悬岩。在恐怖冲击里,我闭上眼睛打方向盘向左转。这一次,车子的左边离地荡起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