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把握住这最后的一刻了!我把杯子递向海伦,她伸手来接,我却仍抓紧杯柄而等候我的勇气。她轻轻地拉着杯子,而我抓得更牢。这快要变成了茶杯争夺战了!终于我听见一阵沙哑的语声——一瞬间之后我才听出来这是我自己在说话:“我可以在什么时间里来看看你吗?”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我。我振作精神去瞧她的脸。她是感到惊讶么?感到烦恼么?还是感到太突然?
她的脸上实际是布起了红霞:“随你便。”她回答着。我又听见我自己的沙哑声:“星期六晚上?”她点点头,擦干了由我手里接去的茶杯,然后我们一起走了出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
个兽医会喜欢音乐真是一桩出奇的事,因而他们老盯着我问长问短。今夜我设法躲开他们,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移近海伦。
海伦正举杯饮茶,由茶杯上面望过来:“晚安,哈利先生!你也喜欢音乐么?”天老爷!她也这么问着,而且还叫我做“哈利先生”!唉,我该怎么办?“你叫我吉米好了。”我如果能这么说那就好了,但我却仍同以往那样回答:“晚安,海伦小姐。嗯,今夜的音乐很好,是吗?”又是这么一本正经!
于是我嚼着饼干,而那些老太太们谈论着莫扎特。这就又要跟以往的星期二夜晚一样了。我为又浪费了一次机会而痛心疾首。
那位牧师向我们这一群走来了,脸上仍带着微笑说:“我恐怕得请一两位帮忙清洗一下茶杯茶盘。也许我们这两位年轻的朋友今夜愿意来担任。”他以友善的眼光瞧瞧海伦又瞧瞧我。
这种洗杯盘的工作我是从来没有兴趣的,可是此刻我仿佛在大海中突然望见了陆地:“喔,当然当然,我愿意做,如果海伦小姐也没有问题的话。”
海伦笑了:“喔,当然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大家都得轮上一次,是不是?”
我用手推车把大家喝过的茶杯茶盘装了,推向洗涤室。那洗涤室很窄小,里边放了洗盆以及一些架子之外,仅仅能容纳我们两个人。
“你喜欢洗呢,还是喜欢擦干?”海伦问着。
“我愿意来洗。”我回答着就去旋开热水开关,把热水放进洗盆。心里在想:现在要进行谈话绝对不太难,爱怎么讲就怎么讲。跟她挤在这么一个小天地里,我今后绝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然而,可惊的是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我们仅仅谈些音乐方面的事,别的都还没开始谈到,而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钟了。由于挫败感愈升愈高,我预感除了真正的洗洗茶杯与茶盘以外,今夜什么也没有成就了。当我把最后一个茶杯由滑腻腻的热水里拿起来的时候,我心里所感到的恐慌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