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只小北京狗。这依依不舍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我在冷风刺骨的气温下忙碌工作了一整天,这时有点闲倦。这间屋子有着熊熊的壁火和柔美的灯光,令人感到异常舒适,和外面那热闹、喧哗而且光芒刺目的大舞厅相比,我倒情愿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和把戏在一块儿休息一两个钟头。
彭福瑞太太一边走一边说:“你得来见见我的朋友们。”于是我们进入了那悬着三盏大水晶吊灯的舞厅。墙是乳白色而镶着金边,周围挂有许多大镜子。我们从这一群人,走到那一群,彭太太把我给他们一一介绍。但是她介绍我时所说的话,实在令我难堪!因为她总是说我是把戏最亲爱的叔叔!
不过,这些人也许是很能抑制他们自己,也许是他们已经对彭太太的这个溺爱把戏的弱点习惯了,所以他们听了这样的话,并没表示有什么奇怪,似乎都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墙边有一个五人的乐队正在预备演奏。那些穿着白制服的侍者,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满是美酒和佳肴,在人们之间穿梭不绝。彭太太叫住了一个侍者,对他说:
“佛朗西,给
口接见来宾,里面站着一大群高贵的绅士和小姐太太们,他们手里都拿着酒。这屋子充满了富贵的气息。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会晤主人。
彭太太很甜地微笑着与在我前面的一对夫妇握手,但当她一眼看见我时,她的脸色顿时光辉照耀起来:“啊!哈利先生,你能赏光,真令人高兴。把戏接到你的信,简直乐坏了!咱们现在就进去看它吧。”她说着就把我带到大厅里去。
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和我耳语:“它在早餐室里。我告诉你,它对这些晚会什么的,觉得烦腻极了。这当然不能令外人知道。不过,我如不把你带进去和它在一起待一会儿,它一定会气得要命!”
把戏正在壁炉旁一张有靠手的椅子上卧着。当它看见我时,它很高兴地跳起,前爪扶在椅臂上汪汪地叫起来。那张大嘴仿佛在笑。当我正在阻止它舔我的脸时,我看见地毯上有两大碗吃的东西,一碗里约有一磅的碎鸡肉,另外那一碗里则是碎蛋糕。
我指着那两个碗怒声嚷:“彭太太!”
她吓得用手捂着嘴,往后退了一步。
她哀求似的说:“请你原谅我吧!因为它今天晚上得孤苦伶仃地独自在这儿,因此我给它一点特别好的东西吃,而且今天晚上这么冷!”她很可怜地望着我。
我严厉地告诉她:“如果你把这鸡肉拿走一半,把所有的蛋糕都拿走,我就宽恕你。”
她像一个被罚的淘气小姑娘一样,很快地就遵命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