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她走完长甬道,又转上了另一条走廊,我正奇怪还得多久才到的时候,她已带我走到了客厅。
我说:“法先生出诊去了?”
“没有。他到巴村去看他母亲,我不知道他几点钟会回来。”她留下我一个人喝茶。
那些狗儿很安静地在客厅里安顿下来了,一点儿也看不出一刻钟前那种激烈的行为。它们躺在那儿,友善而不很感兴趣地看着我,一面白费气力地想撑住不睡。不到一会儿,打鼾的合唱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可是我可没办法跟它们一起放松。好失望!我全副武装来面试而被晾在一旁。真怪!什么人会写
,我第一次看到“法宅”。我还没有看到那块旧式铜牌“法西格,外科兽医”时,就已经知道找对地方了,因为墙边爬满了常春藤,正如信上所说是镇上惟一有常春藤的房子。这儿可能就是我生平第一次执行兽医业务的地方。
我站在台阶上,呼吸急促,好像刚跑完长途似的。要是我得到这份工作的话,这将是我真正认识自己并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
我按了门铃,这下午的宁静立刻就被远方一群类似狼叫的声音给打破了。门的上半部是玻璃的,我可以看到一大群狗从一条长长的甬道冲出来,对着门大叫。要不是我早已惯于与动物为伍,真会立刻转身逃命。事实上我还是给吓得退了几步。这些狗有时候两个一起跳起来叫。过了一两分钟,我总算摸清楚一点了,原来我初步估计的十四只狗未免有点夸张,事实上一共五只,一只大灰猎狗,一只雄西班牙狗,一只苏格兰狗,一只小猎狗,还有一只短腿狗。
我正想再按铃的时候,看到一个大个子女人出现在甬道上。她吼了一个字,这些狗叫声立刻像魔术似的停住了。她打开了门,这群狗都讨好地围在她脚跟转,翻白眼,摇尾巴,我从不曾见过这等奴才相。
“午安!”我把我最头等的笑容搬出来了,“我是哈利。”
门开了以后,这女人的块头看起来更大了一点,大约六十岁,可是紧紧绾起的发髻还是乌黑的。她朝我点点头,好像在等我继续说下去,很明显的,她对我的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法先生曾有信给我,要我今天来。”
“哈利先生,”她若有所思地说,“外科时间是6点至7点。要是你的狗要开刀,最好那段时间来。”
“不,不,”我仍然努力维持住我的笑容,“我是来申请那份助手工作的,法先生有信请我来吃茶并面试。”
“助手?那敢情好。”她脸上的线条放松了一点了,“我是何嫂,给法先生管家。你知道,他是光棍儿。他从没跟我提过你,不过,不要紧,进来喝杯茶吧。他不久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