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和夫人争夺孩子。这种事经常发生,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我看得出来,一旦有了孩子,她完全可能舍不得放弃。红裙子下面,她的身体显得异常瘦弱,几乎皮包骨头,整个人也失去了怀孕时的风采。一张脸孔苍白瘦削,似乎全部的精气神儿都被吸干了。
“知道吗,那孩子不正常,”奥芙格伦靠近我脑袋说,“到头来还是个畸胎。”
她是指珍妮生的孩子,那个经过珍妮身体踏上别处不归途的婴儿。那个起名叫安吉拉的孩子。不能太早给她起名字的。我胃里面感到一阵恶心。不,不是恶心,是发空。我不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上帝。”我说。经历了这一切后,却是徒劳一场。这比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更糟。
“这是她的第二胎,”奥芙格伦说,“不包括过去她自己的那个。前一胎怀了八个月后流产了,你不知道吗?”
我们望着珍妮迈进这个用绳子围成的圈子,脸上的面纱使她显得煞气重重,触之不得。她看见了我,一定看见了我,可她把目光越过我。这回全无了胜利的笑容。接着她转身跪下,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和瘦削弓起的双肩。
“她认为是自己的错,”奥芙格伦轻声说,“连着两胎。她觉得都是因为她的过失。听说是跟一个医生怀上的,根本不是大主教的孩子。”
我不能说我对此一清二楚,否则奥芙格伦会奇怪我怎么知道。因为就她所知,她是惟一可以为我提供这类消息的人,这方面她知道的事情多得惊人。有关珍妮的事她是怎么发现的?是从马大那里?还是从珍妮的采购女伴那里?或是趁夫人们一边喝茶饮酒,一边编织毛线、说三道四的当儿,从门缝偷听得知。假如我照夫人说的办了,她会这样谈论我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真是一点也不在乎,随便什么玩意,只要有两条腿,那个你知我知的东西管用就行。这个事情上,她们开放得很,跟我们的观念完全不同。别的夫人们在椅子里朝前探着身子,天哪,惊呼声中充满恐慌和猎奇的渴望。她怎么会这样?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就像她们肯定对珍妮做过的那样。“太可怕了。”我说。虽然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独自承担那个孩子的先天缺陷,是珍妮一贯的作法。但人们怎么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也就是说,一无用处。缺乏情节。
一天清晨,大家在穿衣时,我注意到只有珍妮还是一身白色棉布睡袍,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
我往体育馆的双重门望去,看平日守在那里的嬷嬷是否留意到。可嬷嬷不在那里。那时她们对我们已放心了许多,有时会把我们独自留在教室或饭厅里,一次几分钟。或许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