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上帝保佑女王陛下。”马尔文说。
“击掌。”伊格纳西亚说,举起瘦得跟爪子似的手,装作要跟拉罗斯击掌。
伊格纳西亚每次微笑,会像年轻人一样脸颊绯红。
“我有个好故事讲给你听,”她对拉罗斯说,“半夜里,我把所有的片段都想起来了。这个故事是我祖母讲过的,那时我大概跟你一般大。很久之前的事了。这故事,直到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我才想起来。”
“那就讲给我们听听吧。”马尔文说。她噘着嘴,满心嫉妒。
传说(一)
几个老太太有的坐在折叠椅上,有的坐着轮椅,在房间里安顿下来。拉罗斯的同名外婆,也就是第四代拉罗斯,正在炸面包。她把每个枕头形状的金黄色面团从油里捞出来,放在纸巾搭成的小巢里。艾玛琳把方方的炸面包放在碟子上,端给每位老人。小男孩拉罗斯送来黄油和稠李果酱。他接着摆好咖啡杯,有部落学院纪念杯、刻有“史特小溪[1]无桨逆流行[2]”字样的纪念杯、带有划痕的赌场咖啡杯和崭新的赌场咖啡杯,新杯子上绘有水果老虎机那款游戏里面的水果。咖啡机里的咖啡还在往玻璃壶里滴,拉罗斯照看着咖啡机。这孩子还没等往高里长一英寸,就先往橫里长一点。他一有动作,马尔文·桑瑞特就冲他挤挤眼,点点头。
“啊,这孩子,啊,这孩子,”她低声说,“是个好苗子。也许,你家艾玛琳终究还是背叛了朗德罗。”
“闭嘴,你个可恶的老太婆。”皮斯太太说。
最近几年,马尔文跟山姆·伊格尔博伊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可这也没能让马尔文收敛她的刻薄德行。马尔文注视着皮斯太太把炸面包捞出来,一直憋着,没对她的手艺评头论足,可别的话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蹦出来。
“不行。”伊格纳西亚傲慢地轻轻一挥手,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马尔文靠过去,紧盯着她。
伊格纳西亚挺直身体,收起下巴,准备讲古训。
“地上没有雪,地上没腿的那些家伙还没睡觉。”
“哦……哦,这话说得像个旧时的印第安人,你这老太婆!”马尔文说。她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最糟糕的事就是听另一个老家伙讲神圣的印第安传统了。
“果酱是你做的还是你女儿做的?”
“我们一起做的。”艾玛琳说。
“你怎么不跟你母亲一起住?是朗德罗不让吗?你母亲怎么不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呢?”
“这话你问过一百遍了,”皮斯太太说,“我跟你说过,我喜欢按自己的习惯过日子,喜欢住在这儿,喜欢一个人住,就是不喜欢你和你那张刻薄的嘴。”
伊格纳西亚带着她的氧气瓶转着轮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