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井出。行李请交给我吧。”
“不,不用了。”我把旅行袋抱在胸前。
井出说了声“哦”,便不再坚持。
“车子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们过去吧。”
等在那里的是一辆黑头礼车。我先上了车,田所校长坐在我旁边。井出坐在副驾驶座上。
火车的速度渐渐加快,终于达到正常速度,噪音变小了。路过铁轨接缝时的抖动,规律地震动着座椅。
到达国铁别府车站时,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天色也暗了下来。
走出剪票口,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深深向我们鞠了一躬。
“校长,舟车劳顿,您辛苦了。”
他的头顶上有一条分界线可以清楚看见皮肤,头发从正中央向两侧分开,梳得服服帖帖。
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说话也很讲技巧,散发处绅士风度。他说他今年五十岁,和我父亲同年,但和沉默寡言的父亲相比,田所校长更现代,也更有品味。
我进这所学校才一年,对田所校长有一种敬畏。虽然他的表情很亲切,但他眼睛深处,不时散发出一种冷漠的光。我想,这应该就是校长特有的威严吧。
天所校长总是镇坐在职员室后方的校长室内,偶尔去校园内察看。每次从教室的窗户看到校长的身影,我的胃都会缩成一团。
如今,我正和这位充满威严的田所校长单独旅行,不紧张才怪呢!从今天早晨开始,我就食不下咽,坐上火车后,小腹好像被勒紧般疼痛不已。我从小就这样,只要极度紧张,肚子就会感觉怪怪的。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再度将视线移向窗外。隔壁月台停了一辆蒸汽火车。火车没有冒烟,好像正在等待出发。
我听到司机的声音,接着是排气的声音。一阵由下而上的震动,柴油机发出巨响。蒸汽火车的雄姿渐渐远去。
井出可能事先已经告诉司机目的地,他只说了声“走吧”,车子就立刻驶了出去。
“井出,你们公司应该不会收到不景气的影响吧。对旅行
男人抬起头。他的脸很小,龅牙,两眼之间的距离很大。我的脑海中闪过“老鼠”这两个字。
田所校长把行李交给男人。
“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今年四月开始在本校工作的川尻松子老师,她是国立大学毕业的才女,目前担任二年级的副班主任,明年就要带三年级了。川尻老师,这位是负责修学旅行的太阳旅行社的井处。”
“我叫川尻。”
我微微欠了欠身,名叫井出的男人又鞠了一躬。
“你怎么了?”
回头一看,田所校长的脸就在我眼前,一阵刺鼻的仁丹味扑鼻而来。
我的身体忍不住往后退。
“不,没什么。”
田所校长再度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