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已不再尝试从给它规定的地方挣脱出来了。河径自平静地流淌,仿佛陷入了沉思,人们看它再也不是一望无际的水汪汪的一片了。沿着河的两岸,牧场披
对抗大自然的力量,还提出了如下的治河安排:每个农家出一名男丁,每个礼拜用两天的时间运土筑堤。给太古规定的时间是礼拜四和礼拜五,给耶什科特莱规定的时间是礼拜一和礼拜二,给科图舒夫规定的时间是礼拜三和礼拜六。
在规定给太古的第一天,却只有两个农民上工——马拉克和海鲁宾。怒气冲天的教区神甫坐上轻便马车,走遍太古的所有农舍。原来塞拉芬断了一根手指,年轻的弗洛里安被弄去服兵役了,而赫利帕瓦夫妇则刚生孩子,希维亚托什得了疝气。
神甫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私邸。
晚上祷告的时候,他再次向上帝讨教。上帝回答说:“你得给他们报酬。”教区神甫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局促不安。然而由于教区神甫的上帝有时跟他非常相像,于是立即又补充了一句:“一天的工钱最多不超过十个格罗什,否则皮革的价钱就抵不上鞣革的工钱,你就太不合算了。全部干草的价钱最多不超过十五兹罗提。”
于是教区神甫重又坐上轻便马车去了太古,并且雇了几名身材高大的健壮农民去筑堤。他找去上工的是刚生了个儿子的尤泽克·赫利帕瓦,断了一根手指的塞拉芬,还有两名长工。
他们只有一辆大车,所以工作进展缓慢。神甫着急了,他担心春天的天气会打乱计划。他竭尽所能催促农民干活。他自己也撩起了教士长袍——但他很珍惜脚上那双优质的皮鞋。他在农民中间跑来跑去,把装土的麻袋摇了又摇,挥动鞭子赶马。
第二天来上工的只有断了一根手指的塞拉芬。怒气冲天的神甫重又坐上轻便马车跑遍了整个村庄,结果他看到的是:雇用的农工要不就是不在家,要不就是卧病在床。
这一天,神甫憎恨太古所有的农民,说他们懒惰,游手好闲,又爱钱。他在主的面前,热切地为自己这种跟上帝仆人身份不相称的感情辩解。他再次向上帝讨教。“给他们提高一点儿工钱,”上帝对他说,“你给他们一天十五个格罗什,这样一来,今年的干草虽说你不会得到任何利润,但是明年你就能弥补今年的损失。”这是一个聪明的主意。筑堤的工作有了进展。
先是用大车从小山外运来沙子,然后将沙子装进麻袋,再用麻袋将河封堵住,就像给河治伤似的。最后往堆好的麻袋上填土,再在土层上种草。
教区神甫怀着欢快的心情瞧着自己的作品。现在河完全跟牧场分隔开了。河看不见牧场,牧场看不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