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想到,土屋沙矢子可能做着妓女同样的事。在街上彷徨着等候男人喊住她。她的摇曳走法和长发背影微妙地流露妓女的媚态。
但是在下一次的跟踪,我的预测又被推翻。
星期四,她坐上计程车,在首都高速公路上兜兜转转的走了两个多小时,结果一次也没下车就回家了。“到底干什么呢?”载我的计程车司机不耐烦地说。我坐在后座,知道她的表情如何。仅仅出神地眺望车窗。就跟坐在日比谷公园看喷水池的水打散的阳光一样的眼神。
览橱窗前注视自己的姿态时,我能直感她肯定有丈夫以外的男人。说不定不是天天见面。不过一定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过。
第二天,她用电话联络什么人。跟前一天一样,一点以前出门,走路到车站前面的马路截住计程车,我迟了一步。起初看来跟踪失败了,幸好她的车子走了二百米后停下来,她走进马路边的电话亭。跟什么人讲了两分钟电话,再坐回等着的计程车上。那时我才截到计程车。
她所坐的车子走上一号高速公路,停在羽田机场。不可能去旅行,大概来接机吧。可是我的预测落空。
她只是在俯望跑道的餐厅里一个人呆坐了一小时。叫了昂贵的法国菜,却把盘子摆在桌上,像腊制装饰似的排列,没有碰过。有时烟灰掉在地上,没有放进烟灰盅里。稍微侧脸避开窗上满溢的光线,出神地望着跑道上的喷射机。然后下到大堂,在商店和旅行社之间浏览了三十分钟,直接回家。
“她打过电话吗?”
四点半,我打电话向土屋报告时,土屋语意深长地这样反间。我不愿意让他以为我怠慢工作,于是加油添酱地说,你太太在旅行社里热心阅读国外旅行的宣传手册,似乎有意出国旅行。土屋没有回答什么。
接着的一天,土屋沙矢子出到六本木,又到各种店铺浏览参观。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跟银座漫步的情形一样。然后走进一间小型珠宝店,买了一对耳环。越过玻璃窗,我看到她付了将近十万圆。她把旧耳环收进手袋,嵌上新耳饰步出店门。葡萄酒色的大宝石,跟她华丽的脸型十分相称。
然而出到外边走了一分钟,她就利用街角的橱窗做镜子,将新耳环摘下来,戴回旧的。然后把新耳环丢在路边,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了两三次,若无其事的走开。
当天的报告中,我只向土屋隐瞒这件事。我把那对耳环捡起,送给由梨做礼物。
“怎么那么高兴,送我这么贵的耳环?”由梨并不开心,反而责备我似的。又说“不想跟你发生肉体以外的关系”。那一刹那,我觉得由梨是个不错的女人。我告诉她,那是某个有钱的女顾客送的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