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活;是一种蜜蜂似的女人,脚上有看不见的翅膀,生活在不断飞旋之中。格兰古瓦得知,很小的时候她曾经走遍西班牙和卡泰罗尼亚,甚至到过西西里;他甚至相信,她那个茨冈人车队曾经把她带到阿尔及尔王国去过,这个王国在阿卡雅境内,而阿卡雅则一边与小小的阿尔巴尼亚和希腊毗邻,另一边濒临西西里海,是去君士坦丁堡的必经之路(31)。格兰古瓦说,这些流浪者是阿尔及尔国王(他是白摩尔人民族的首领)的臣民。肯定无疑,爱斯美腊达是很小的时候经由匈牙利到法国来的。这姑娘从这些国家零零碎碎带来了那里的古怪方言、歌曲和奇特思想,使得她说的话相当古怪,就像她那一半巴黎式、一半非洲式的服装一样古怪。不过,她常去的那些街道的居民倒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快活天性、善良脾性、天真活泼,也喜欢她唱的歌、跳的舞。她自己认为全城只有两个人恨她,她谈起来就心惊胆战:一个是罗朗塔楼的麻袋女,这个可恶的隐修女不知怎么的,对埃及女人怀恨在心,可怜的跳舞姑娘只要经过她的窗洞,就要挨骂;另一个是一个教士,只要碰见她,总是向她投射恶毒的眼光和言语,使她害怕得要命。最后这一点使得副主教非常尴尬,不过格兰古瓦没有十分注意,因为这位没脑子的诗人不过两个月的工夫就把那天夜里碰见埃及姑娘被掳掠的种种奇特情况、这一切里面总与副主教脱不了干系,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在跳舞姑娘什么也不在乎,况且,她不给人算命,这样,她就不至于遭受当时经常加之于吉卜赛女人的诬告行妖作祟的审讯。格兰古瓦虽然谈不上是她的丈夫,倒也算得她的兄长。反正,这位哲学家对于这么一种柏拉图式的婚姻也还安心忍受。地方总是有得住的,面包总是有得吃的。每天早晨他从乞丐窝出去,通常总是跟爱斯美腊达一起,他帮她在市井通衢收敛鹰钱和小银币;每天晚上同她一起回到同一个住处,听任她把自己锁在隔壁那间小房里,然后他安安稳稳睡他的良心觉。他说,这生活整个来说,挺甜蜜的,也很有益于沉思冥想。还有,在他自己的灵魂深处,这位哲学家并不十分肯定自己爱这位吉卜赛姑娘达到疯狂的程度。他对山羊的爱,好像也不相上下。这只山羊又温柔,又聪明,又伶俐,真是可爱,是一只很懂事的山羊。这类叫人惊赞不置、常常使得驯养人遭受火刑的聪明动物,在中世纪真是比比皆是。这只金蹄山羊的妖术,其实完全是无害的噱头。格兰古瓦向副主教解释说,这些小玩艺儿好像是非常吸引人的。一般,只需要把手鼓递到山羊的面前,以某种方式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