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照耀着他们。
警车慢慢开回博格。穿过博格后,从另一头出来,拐上一条石子路,继续开下去,直到布里特-玛丽分辨不出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感觉麻木了的时候,警车才停在一个湖边。
布里特-玛丽找出包里所有的手绢,一层层地把那把手枪裹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也许主要因为她不想弄脏女孩的手,因为薇卡坚持说这件事应该她来做。她走下车,用尽全力把枪扔进了湖里。
时间流逝,布里特-玛丽却浑然不觉。夜晚,她睡在两个孩子中间,在萨米的床-上,伸出手掌就能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她在那儿待了好几晚,这并非她的计划,也不是她的决定,她只是凭本能留在了那儿。黎明之后是黄昏,黄昏过去又是黎明。她模糊记得自己和肯特通过一次电话,但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可能让肯特做过一些什么安排,也许是让他给别人打电话,他擅长做这种事,大家都说肯特擅长做这种事。
一天下午,她忘记了当时是几点,斯文来到公寓,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社会服务机构的年轻女-人。她态度和蔼,性格开朗,斯文忍不住把他所有的想法都讲了出来。女-人让大家围坐在厨房桌子边,轻柔和缓地说着话,然而没有人能集中注意力去听。布里特-玛丽一直看着窗外,一个孩子盯着天花板,另一个盯着地板。
。他的眼睛闪了闪,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告诉我,报仇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奥马尔?你杀了他,他们会杀了你。告诉我那以后又会怎么样。”
奥马尔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也在关注着自己身\_体某处的疼痛。那辆车后面还坐着两个年轻人,但他们没下车,只是坐在里面等待奥马尔做出选择。布里特-玛丽认出了他们,他们和萨米、马格努斯一起踢过球,萨米用大黑车给场地照明……上一次他们踢球是什么时候?几天前?几周前?仿佛像是一辈子之前。他们看上去几乎还是一群孩子。
死亡是一种无力,无力是一种绝望,绝望的人选择绝望的做法。薇卡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布里特-玛丽的头发被风掀动起来。薇卡看着她弟弟,他已经跪在了地上。她把他的头按在她的喉咙上,低声问:
“萨米会站在哪里?”
第二天晚上,布里特-玛丽被公寓里的撞击声惊醒。她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重复道:
“萨米,会,站在,哪里?”
“我们中间。”他喘息道。
两个年轻人最后看了斯文一眼,也许现在不是劝说他们的好时机,也许改天可以尝试制止他们,但今晚不行。
汽车离开了,留下布里特-玛丽、斯文和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