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清理自己的婚戒,第一次没有把它戴回手上。她低声对老鼠(却没有看着它)说:
“肯特需要我,人需要被需要,你必须明白。”
她不知道老鼠是否也会整夜不睡,坐在自家厨房里,思考生活该如何继续的问题,或者考虑谁该和它一起生活。
“萨米告诉我,我不是那种甩手不管的人。可你必须明白,我其实就是这样的,无论我选择怎样的生活,都会有人被我甩在身后。所以唯一正确的做法,也许就是乖乖回到原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布里特-玛丽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这番话。老鼠-舔——舔-它的脚,用口水在餐巾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半圆,然后跑到门外去了。
“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辞职了,我必须回家,你明白吗?”
布里特-玛丽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绷带。
“当然,我非常明白你并不明白,可我和肯特生活在一起。人必须有家,但我的意思显然不是说你也必须有个家,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假设你有一个体面正常的家。”
老鼠坐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盘子,似乎盘子踩到了它的尾巴,还骂它“大白痴”。
“我没有士力架了。”布里特-玛丽歉意地说。
她不知道老鼠是否嫌她啰嗦,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坚持到娱乐中心来,大概是为了士力架。然而她希望它不仅仅是为了士力架才来。她端走盘子,用保鲜膜裹住里面的花生酱和可可酱,然后把盘子放进冰箱。这是她的老习惯,因为她不会轻易丢弃食物。她再次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婚
老鼠看着搁在盘子上的几只罐子。
“那瓶是花生酱,这瓶是能多益可可酱。”她自豪地说,“杂货店里的士力架卖完了,但老板向我保证过,它们的味道加在一起和士力架是一样的。”
下半夜的时候,坐轮椅的女-人被布里特-玛丽吵醒。尽管她不怎么高兴,但布里特-玛丽没法一直守着行李坐在银行家的阳台上,她受不了,所以跑到披萨店和女-人道别,然后跟老鼠和全博格道别。
布里特-玛丽站在窗前。拂晓几乎已经到来,坐轮椅的女-人关掉了披萨店里所有的灯,继续睡觉去了,只希望布里特-玛丽不会再为了花生酱和巧克力来砸她的门。披萨店昨晚的派对早已结束,马路上空无一人。布里特-玛丽拿起一块涂了小苏打的土豆,揉擦着她的结婚戒指,因为这是清理婚戒的最佳方法,她经常这样清理肯特的结婚戒指,他经常把它遗忘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因为每当需要和德国人见面的时候,他总是心不在焉。
布里特-玛丽通常会把肯特的婚戒擦得闪闪发光,这样他起床时就不会注意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