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瞅见这香味四溢的筵席,这小小的一伙人又安定下来。他们在骑马之后已经饿了,而且那点气也容易平下来,因为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恩萧先生切着大盘的肉,女主人的谈笑风生使他们高兴起来。我站
,主人一看见他又干净又愉快的样子就冒火了——或者,也许因为一心要对林-夫人守信用吧——猛然一下把他推回去,而且生气地叫约瑟夫,“不许这家伙进这间屋子——把他送到阁楼里去,等午饭吃过再说。
要是让他跟他们在一起待上一分钟,他就要用手指头塞到果酱蛋糕里去,还会偷水果哩。”
“不会的,先生,”我忍不住搭腔了,“他什么也不会碰的,他不会的。而且我猜想他一定和我们一样也有他那份点心。”
“要是在天黑以前我在楼下捉到他,就叫他尝尝我的巴掌,”辛德雷吼着。“滚,你这流氓!什么?你打算作个花花公子么,是不是;等我抓住那些漂亮的卷发——瞧瞧我会不会把它再拉长一点!”
“那已经够长的啦,”林-少爷说,从门口偷瞧,“我奇怪这些头发没让他头疼。耷拉到他的眼睛上面像马鬃似的!’
他说这话并没有侮辱他的想法。可是希刺克厉夫的,bao性子却不准备忍受在那时候甚至似乎已经当作情敌来痛恨的那人的傲慢表现。他抓起一盆热苹果酱,这是他顺手抓到的头一件东西,把它整个向说话的人的脸上和脖子上泼去。那个人立刻哭喊起来,伊莎贝拉和凯瑟琳都连忙跑到这边儿来。恩萧先生马上抓起这个罪犯,把他送到他卧房里去。毫无疑问,他在那儿采用了一种粗,bao的治疗法压下那一阵愤怒,因为他回来时脸挺红而且喘着气。我拿起擦碗布,恶狠狠地揩着埃德加的鼻子和嘴,说这是他多管闲事的报应。他的妹妹开始哭着要回家,凯蒂站在那里惊慌失措,为这一切羞得脸红。
“你不应该跟他说话!”她教训着林-少爷,“他脾气不好,现在你把这一趟拜访搞糟糕啦。他还要挨鞭子,我可不愿意他挨鞭子!我吃不下饭啦。你干吗跟他说话呢,埃德加?”
“我没有,”这个少年抽泣着,从我手里挣脱出来,用他的白麻纱手绢结束剩余的清洁工作。“我答应过妈妈我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我没有说。”
“好啦,别哭啦,”凯瑟琳轻蔑地回答,“你并没有被人杀死。别再淘气了。我哥哥来啦,安静些!嘘,伊莎贝拉!有人伤着你了吗?”
“喏,喏,孩子们——坐到你们的位子上去吧!”辛德雷匆匆忙忙进来喊着。“那个小畜生倒把我搞得挺暖和。下一回,埃德加少爷,就用你自己的拳头打吧——那会使你开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