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在少女们身旁 （2）（23 / 25）

生听说不认识斯万夫人并且希望认识她，便拿定主意在她面前绝口不提，而戈达尔则相反，他从布洛克话中得知斯万夫人熟悉并赞赏，便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她时（他是她私人医生）要告诉她是个讨人喜欢孩子，们常有来往。这些话对毫无益处，却能为他脸上增光，正是出于双重原因，他决定有机会见到奥黛特时便将谈到。

于是结识那套房子。斯万夫人所用香水气味直弥漫在楼梯上，但芳香更主要来自希尔贝特生活所散发特殊而痛苦魅力。无情看门人变成慈悲为怀欧墨尼德斯①。当问他能否上楼时，他总是欣然地掀掀帽子，表示答应祈求。从外面看，窗户好似种明亮、冷淡和浮浅目光（正如斯万夫妇眼神）将与并非为准备室内珍宝隔开。在风和日丽季节，和希尔贝特整个下午呆在她房间里，有时亲手开窗换换空气。每逢她母亲接待日，们甚至可以俯在窗口观看客人们到来。他们下车时往往仰起头向招招手，把当作女主人某位侄子。在这种时刻，希尔贝特发辫碰着脸颊。这些十分纤细（既自然又超自然）、富有艺术性曲线发丝，在看来，简直是举世无双、用天堂青草做成作品。最小段发辫都值得当天国之草供奉起来。但是不敢有此奢望，只想得到张照片，它会比达-芬奇所画小花复制照片珍贵百倍！为得到这样张照片，对斯万家朋友、甚至对摄影师卑躬屈膝，但并未弄到手，反而招惹些讨厌人。

希尔贝特父母曾长期不允许和她见面，而现在——走进那阴暗候见厅，在那里时时可能与他们相遇；如果与往日人们在凡尔赛尔宫觐见国王相比，这种等待更为可怕，更为急切。在那里撞上个像圣经中烛台②般、有七个分枝巨大衣帽架，接着便糊里糊涂地向坐在木箱上身穿灰色长袍仆人致敬，因为在阴暗中把他当作斯万夫人——每当去时，他们两人中位从那里过，便微笑着（而无丝毫不快）和握手，并且说：“您近来可好？（他们说这句话时，从不将字母t作联诵，所以，你们可以想象，回家便快活地做这种取消联诵练习）希尔贝特知道您来吗？好，你们自己玩吧。”——

①欧墨尼德斯，希腊悲剧《俄瑞斯忒斯》中复仇神，后变成慈悲神。

②指圣经启示录中七个金烛台（代表七个教会）。

希尔贝特为女友们所举行茶会长期以来似乎是使们不断分离、不可逾越障碍，此刻却成为们相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