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格雷维先生?您认识格雷维先生?”他对斯万说,那副吃惊和怀疑神气就仿佛是爱丽舍宫门口站岗门警碰上前来求见共和国总统陌生人时样:根据对方言语,他明白他是何许人,满口答应他即将受到总统接见,其实却把这可怜精神病患者领到拘留所特别诊室去。
“认识他,可不很熟,们有些共同朋友(他不敢说出威尔斯亲王名字),再说,他很好客,那里饭局也没有多大意思,菜很简单,席上也从不超过八个人,”斯万答道,他竭力把他跟共和国总统交往中可能在对方看来过分眼花缭乱事情略去不提。
戈达尔当真信斯万话,当真以为格雷维先生邀请没有什不起,并不是什众所追求而是唾手可得东西。从此以后,他就对斯
答应明天跟们起到夏特莱剧院去,您是不是去接他下?”
“不,他不要去接。”
“那就随你们吧。但愿他不要临时甩掉们!”
出乎维尔迪兰夫人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有把他们甩掉过。随便他们到什地方,他都奉陪,或是到郊区饭馆(还不到时令,去得较少),而更常去是戏院(维尔迪兰夫人很爱看戏)。有天维尔迪兰夫人在她家里对斯万说,碰到什戏首场演出,或是盛大节日活动,要是有张特别通行证就非常管用,甘必大①葬礼那天就因为没有这张东西而添不少麻烦。斯万从来没有提起他那些显赫朋友,只提那些没有多大声望,认为后种关系如果加以隐瞒,未免不够正派;而在圣日耳曼区他就认为跟政界交往无需隐瞒。这次却冲口而出:
“这事儿就交给,等《达尼谢夫》重新上演时候,您就能拿到手。明天正好要到爱丽舍宫跟警察总监起吃饭。”——
①甘必大(1838-1882),法国资产阶级政治活动家,第二帝国时期共和派左翼领袖。1870年巴黎被普军围困时曾到外地企图组织新军抗击普军。在反对保皇党恢复帝制,捍卫第三共和国方面有功,逝世时任z.府总理。
“什,在爱丽舍宫?”戈达尔大夫高声叫道,简直象是雷鸣般。
“对,在格雷维先生那里,”斯万答道,对他刚才那句话产生反应多少有点窘色。
画家对大夫开玩笑说:“您这倒是少见哪!”
般说来,戈达尔每次听人作出什解释时候,总是连声说“好,好”,也不显露什表情,可是这次,斯万最后这句话却没有跟往常样让他安下心来,而是使他万分震惊,敢情跟他同桌吃饭,既无官衔又无任何名声这个人竟跟国家元首来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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