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过位女士。现在既然知道勒格朗丹同附近些贵族有交往,想他或许认识那位女士,于是鼓鼓勇气问他说:“先生,您是不是认识……盖尔芒特家那位……那几位女主人?”这个姓氏经被说出口,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总算对它采取行动,把它从梦幻里拉出来,赋予它个客观、有声存在。
但是,发现朋友听到盖尔芒特这个姓氏,他蓝眼珠中央立刻出现个深褐色漏洞,好象被根无形针尖捅下似,眼珠其它部分则泛起蔚蓝色涟漪。他眼圈顿时发暗,他垂下眼皮,嘴角掠过丝苦笑,很快又恢复常态。他眼神却象万箭穿胸美丽殉道者,依然充满痛苦。“不,不认识她们,”他说,那语气不象句简单答话、普通说明那样自然而流畅;他说得字顿,又点头又弯腰,好象在说件别人不信、他为说服对方不得不加以强调事情,似乎他不认识盖尔芒特只是出奇偶然;同时他又装成象不能回避某种尴尬局面似,觉得与其遮掩不如痛快承认,好让人家觉得自己很坦然,并无丝毫勉强之处,而是轻松、愉快、由衷地直认不讳;再说同盖尔芒特没有联系这件事情本身也并不使他感到遗憾,相反是符合他心愿,因为某种家庭传统,例如道德原则或不便明说誓约之类毫不含糊地禁止他同盖尔芒特交往。“不,”他接着用自己话来解释方才语气,“不认识她们,也从来没想结识她们;始终珍惜享有充分独立。你知道,其实多少是个雅各宾派。许多人劝,说不该不去结交盖尔芒特,说把自己弄得粗野不堪,象头老熊。可是,这种名声才不怕呢,恰如其分嘛!说实话,这人世间几乎无所留恋,除少数几座教堂,两三本书,四五幅画;还有这样月夜,你青春微风把昏花老眼已无法看清鲜花芳香吹到跟前。”当时弄不明白,为什个人必须坚持自己独立才能不去拜望陌生人?这又在哪点上使你显得象头笨熊?但是,有点是明白,勒格朗丹说不尽是实话,他并不象他所说那样只爱教堂、月光和青春;他很爱住在宫堡里贵族,他很怕招他们讨厌,他甚至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朋友当中有布尔乔亚,有公证人和经纪人后代,倘若真相不得不,bao露,他宁可自己不在场,躲得远远,让人“鞭长莫及”。他是贪图虚荣人。当然,他在长辈和都十分爱听言谈中,决不会透露半点趋炎附势痕迹。若问他:“您认识盖尔芒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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